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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论上,在不明亮的煤油灯下他应该是看不见的。但他就是看见了,还拍死了。
难道是因为他修炼心法的缘故?乐乐是因为之前就起过红疙瘩的原因所以对蚊虫的叮咬有了免疫?那严璐呢?难道是因为她力气大?
身上再难受,但是到了集合的时间该走还是得走。去的人并不多,就八个人。村里有些人爱占便宜,想着反正都有人去了自己不去也没事,等人回来他再来问外面的情况就行了。
从村里的情况就能看出外面的路况并不好,所以都是步行。昨天大家都忙着清理村里的大路,没时间去关注周围,所以一到了村口,众人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。路中间蔓延的草丛,两边是三四人才能合抱的高耸的大树,顶上茂密的枝丫,将头顶的天空遮蔽,只有稀稀疏疏的空隙漏出一点光,所以光线很暗,周边响着不明动物的高声低吟高唱,让人升起置身大山丛林的错觉。
李飞宇望着这看不到边际的的草丛,惊愕道:“这……进去了我们会不会迷路啊?”
“顺着马路走不会的。”严非说。路两边都是大树,只要以大树为路标,想要迷路还是有一点难度的。
因为一群人,就属严非最高,随后是赵志文和景临,所以三人走在最前面,手里拿着腕粗的木棍,一边扑打着草丛一边开路。
他们打算去的是黄台镇,离村里最近。到下一个村子的时候,见路上的草丛和他们村一样都被清理掉了,众人都松了一口气。在草丛堆里走路实在太累了,虽然有高个的在前面顶着,但是到底不如平敞的路走起来轻松。而且虽然头顶都被树丫遮了阳光,但是高温天气里,草丛堆里很是闷热,好不容易出了草丛堆,一行人感觉衣服脱下来都能拧出水了。
☆、黄台镇
一行八人就坐在路边歇息,赵少乾去敲了一户人家的门。这家人的女主人也是医生,和他父亲同在黄台镇镇卫生院里工作。
门敲了好一会儿,才有人应了一声。
开门的是女主人,她看到赵少乾的时候吃了一惊,“小赵?你找我有事?”不过即便是认识的人,目前的情况,她也只把门打开了一点。
赵少乾理解她的防备,问:“红姐,就是想问问你们村的情况,除了草木疯长,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?”
红姐闻言道:“蚊子特别多算吗?对了,我们村昨天傍晚有人从省城回来了,从他口中得知外面情况不好,你们若是想知道具体的,就去他家问问吧。”
说着,往斜边一栋两层小楼指了指。
不同于茶山岭是杂姓村,这个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姓谢。红姐叫谢红,她刚刚指着的人家男主人叫谢文,傍晚回来的是他分家多年定居省城的弟弟谢书一家。
谢书见赵少乾等人是来问外面的情况的,便把自己所见大体说了一下:“刚开始情况还好点,每天都有政府派的水车到特定地点发水,每三天还能领一次救济粮,可那些水也就够人解渴的,连洗脸的水都不够,粮食也只是勉强让人吃个半饱的量。随着时间越久,越来越多人沉不住气。打砸抢劫的情况,随时随地都有发生。等到地震后,情况更加混乱,一些街头混混开始组织起来到各个小区收保护费,为了争夺地盘当街火拼,那不要命的架势简直太吓人了,警察都没法管。后来我们实在受不了了,决定回老家。我们离开的前一天,我们楼下一家住户半夜被人闯进门,一家老小全被杀光,屋里能吃的东西全都被搜刮走了。”
谢书刚开始情绪还挺平静的,说到后面自己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,他的妻子和两个女儿形容憔悴,在旁边忍不住哭,其他人都沉默着。三言两语的,虽然他们能想象,但旁听的人完全没法感同身受当时身处困境之人的那种绝望惊慌。
“前天晚上,我们刚到县城,因为天晚了,所有商铺旅馆都关门了,我和妻儿们就找了家被砸开门的店铺过夜。”说到这里,谢书脸上出现恐惧的表情,“睡之前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店铺,所以我记得很清楚,当时我住的那家店铺对面街边,摆了一盆牵牛花,开了许多花朵,还挺好看的。因为连续赶路,我们一家都很累,再加上已经到了家乡的县城里,所以心境上有一点放松,往常我们都不敢睡太死,但那晚上我们一家都睡得很沉,直到早上被一声大叫惊醒。”
随着谢书的一言一语,众人渐渐地瞪大了眼睛。
谢书惊乍之下猛得从地上跳了起来,顺便还叫醒了妻儿,他自己小心翼翼的往外面看,然后就看到让他当场腿软的一幕。对面的牵牛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大蓬,花朵变得有水盆大,花朵的颜色也从原本的单一紫色变得艳丽驳杂,藤蔓占了半条街,而就在谢书能看清的距离内,一个男人的身体被藤蔓紧紧裹住,其中一朵漏斗形状牵牛花的花瓣将男人的头部紧紧包裹住了,男人挣扎了一会儿,就不动了,随后,花瓣离开男人的身体,随之带走的,还有他的头。花瓣居然将男人的头生生拧了下来!而他的身体,被藤蔓像运输带一样运回到整丛花的根部,很快就被层层藏住。而含住头的那朵花,因为染了血,更加血腥诡异。
这恐怖景象让谢书害怕极了,但是想到身后的妻儿,他又诡异的镇定下来,转身让妻儿都不要发出声音,几人提着随身包裹悄悄的出了店铺的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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