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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还说想去看?”

温庭玉眼睛一转,抿著嘴说:“你也信他的话,我今儿要跟他去吃东西,晚上就去不了牛街玩了。你跟他说,我今儿下午林府三爷请堂会,指不定唱到几时。他要有心请我,明儿晚上包了爆肚封再请我过去。”

四儿点头应了,又问:“您不是说要推了三爷的堂会吗?怎么又说要去了?”

温庭玉冷哼了一声说:“三爷是请个天津过来的协统,没什么大不了人物,我自然是能不去就不去。不过大爷昨儿说,那个协统是段大人亲自提拔上来的,让我怎么都要给三爷面子。”说著又笑起来:“今儿我唱完了就回来,你帮我准备准备,晚上咱们两个去牛街玩。”

四儿笑起来说:“好啊,爷,要不要找纳兰提督一起过去?今儿晚上肯定人多,乱七八糟的,回头您要磕著绊著了,这北京城里的贵人,一半得心疼死。”

温庭玉轻啐了一口四儿说:“口没遮拦的,说什么不三不四的呢?仔细我撕了你的嘴。纳兰那个木头,有他去,咱们还有的玩吗?”

四儿笑著回嘴:“他那木头,您不是最喜欢那样的。浑浑噩噩,有话说不出来,见您就闹大红脸。要我说啊,他还不如……”他看著温庭玉的脸稍稍僵了起来,咬了一下自己舌头:“热水快烧好了,我出去看看。”说著就站起来。

温庭玉点了点头,头里又刺痛起来,食欲也没了。他放下碗,冲外面喊说:“四儿,烧完水,你帮我烧一管烟拿过来。”

四儿在外面应着说:“爷,怎么又疼起来了?二爷说您不能再碰大烟了。”

温庭玉闭著眼睛,觉得头像被大棍子搅著,眼前的东西都花起来。他伸手使劲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,大声说:“我是你的爷还是二爷是你的爷?你是想看著我疼死是不是?”

四儿听见一阵碗盘落地的声音,叹了口气。这戒烟,多少人都劝过温庭玉了,林玉堂还跟温庭玉动过手。可温庭玉的头一疼起来,却是除了大烟没一样东西能制得住,渐渐的林玉堂和常二爷也都不管了,随温庭玉抽去。只是常二爷每次来给温庭玉看病,眉头都皱多一分,方子也越开越多,变著法儿的保著温庭玉的身子不被大烟给弄垮。

他走进屋子,看温庭玉坐在凳子上,两只手紧紧的抓著桌子,眼睛紧闭著,双唇灰白的紧抿著抖动。四儿走过去,扶起温庭玉,小心绕过地上的碎瓷片儿,把温庭玉扶到床上。拿过旁边的巾子给温庭玉说:“您等等,我就去给您烧。”

温庭玉点了点头,喘著气捏著手里的巾子绞著,躺倒到床上。打从他杀了十三贝勒以后,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就无时不刻的跟著他,时不时的让他头疼欲裂,扰他清梦。只有唱戏,做爱和用福寿膏的时候,他才能稍稍的从那张脸的注视下逃开一阵。

温庭玉抱著头想,他恐怕这辈子逃不开这东西了,不然以他这么多年的努力积蓄,怎么会还没足够本钱开班授徒。

四儿端著烟枪烟灯进来,看著温庭玉满头冷汗的蜷在床角。他叹了口气,把托盘放在小几上,再把温庭玉给扶了过来躺在躺椅上。他跪在地上,一边往枪里填膏子,再放到灯上烧,一边说:“爷,等下还要去堂会,别抽多了。”

温庭玉就著烟枪抽了一口,等著那股子香甜攀上头,脑子里快绷断的那根神经才舒展开。他靠在椅子上说:“我知道了,去帮我准备洗澡水,我就抽这一管,完了就过去。”

今天的会贤堂说冷清不冷清,但也绝不算是热闹。林府三爷林玉宏包了这里请一个天津来的协统看戏。要说这林玉宏也是了整个会贤堂,请了温庭玉,却不过是和那协统和两三个私交好的官开一桌而已。不过林家如今的生意是越做越大,而老二是内阁大学士,这老三林玉宏四年前进了练兵处,如今是副总办,只在教练处的冯国璋冯总办之下,官居从二品。这林家三兄弟,非富则贵,所以摆这种排场,也没人觉得新鲜。

温庭玉坐在单间里贴片子,今日除了他这个角儿,林玉宏还叫了这两日来京城串场,在天津顶红的凤鸣班跟他配。那班主站在下首对他说:“温老板,刚三爷传话过来,说他点了您的贵妃醉酒和思凡。还说等您唱完了,他们今儿晚上还跟会馆里开一桌,请您赏脸留下来。”

温庭玉皱了皱眉头说:“知道了,留下来的事儿,等唱完了再说吧。”转头又对镜贴著片子。

等他换好衣服,却等了半天没人过来叫。温庭玉正不耐烦,那班主又跑了过来说:“三爷说李协统要晚点来,要您去台子后面等等,回头等李协统来了就开台。”

温庭玉皱著眉头说:“那个李协统是个什么人物?连三爷的约都敢迟?不就是个天津来的协统吗?”

那班主在下面答道:“这您就有所不知了,李协统跟天津,那可是英雄人物。当年八国联军屠城的时候,他是杀翻了一片洋人,打了好一个胜仗。段总办进京的时候,天津的协统就给他做了。这在天津才四年,他就被段总办提进了练兵处,听人说,老佛爷前些日子还见过他,赞过两句,随手就赏了黄马褂。要说前途,这李协统是无限的。对了,他还是从北京过来的,虽然自个儿不说,不过那口京片子,瞒得了谁啊。”

温庭玉想了一圈自己在天津认识的人,竟没人跟他说起过这个协统,连带的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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