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贼的身份可有眉目?”我问。

辰诺略微迟疑,似乎难以开口,他的声音不大,仍可清晰的听出里面的不确定:“有一人,目前尚不能完全确定。”

千年来,令他难以启齿的人不算多,那个人或许我猜得到,但是我又不敢去猜。距离真相越近,失去的越多,我怕我承受不了。

趴在石栏上,瞅着庭院发呆,风吹动流云,吹动了花瓣,无意间触碰到脸颊,早已没有红印的脸却传来了阵阵痛楚。

非影,或许是个不错的名字,可惜,我没有这样的运气,可以不再被过去所累,忘却所有,重新开始,不再是从前的影子。

右手掌心痛至无法忍受的烙伤,已寻不得丝毫印痕,穿过胸口的噬魂箭消失不见,裂口也已愈合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一条命,一生一世,十条命,十生十世,弹指一挥间逝去,本应感受的人生的酸甜苦辣在刻骨铭心前走到了终点。

黑紫色的长裙,黑色的长发,发髻上没有所谓的主花次花,仅有一支珍爱的玉簪,手中无“轻雨”,既回不到花将身份,又不能成为从前的花精,介于人类和花精之间的可悲存在。

为了逃避天界逼婚,任性地选择和辰诺结婚来掩饰,却又为了一支玉簪,在两千年中唯一一次披上凤冠霞衣时,逃出了魔域。

两千年换来的只是站在香熏店,看着他身旁娇美的未婚妻,何其可笑。

魔域古俗最后一条,一年后,若是男方也不迎娶花精,誓约解除,花精将信物退还,所有回到起初。

一年,我扬起嘴角,等待墨藤的时间何止一年。三年多了,即使真有誓约,也早已失效。

拒绝辰诺的随行,独自一人重返人类世界。

走出泽岭又逢人类下雨天,没有次花结界,黑紫色长裙很快被雨水淋湿。走累了,坐在路边的长椅,望着雨中的城市发呆,脑中空白一片。

许久,长椅的另一端有一人坐下,我轻侧过头看了一眼,是墨藤,他没有打伞,坐在那儿也不说话。

雨越下越大,视线更加模糊,风吹在湿乎乎的衣服上,阵阵凉意浸入皮肤,带走了体温。

长椅的两端,我们离得很近,感觉却很远,墨藤说话的语气一如以往:“回店里,现在还可以恢复人类形态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我摇摇头,荆棘丛中前行,久久不见出路,终有绝望的一天,“魔域和噬花族的事你知道多少?”

“仅限三个问题,回答问题的报酬为玉佩。”平静的语调,墨藤的表情不见半点情感变化。

我取下腰饰佩玉,这是两千年生辰庆宴时母后给我的,用它换取三个答案,我再高估自己终抵不过商人的准则。

我沉思片刻,将玉递给墨藤:“这是最后一次交换,我没钱再给你。‘轻雨’作为协助逃婚的谢礼,主花作为pure的交换条件,我欠你很多钱没还清,比如说合同。”

墨藤接过玉佩,放入上衣口袋,没有说话。

我轻松地呼吸:“合同附加协议,我所有剩余时间必须在‘h’工作,解除合同的违约金以剩余年份乘以年薪的十倍计算。若是我今天中止合同,剩余时间算作十六年整,总共将赔偿四千八百万。店长,我今天辞职,这笔钱我会想办法尽快还给你。”

一阵沉默,墨藤静静地说道:“第一个问题。”

没奈何地耸耸肩,墨藤何时有将我的问话放在心上,他需要的终不过完成三个提问这个交易罢了:“三年前,天界和魔域合力将噬花族封印在封印谷,如今的噬花族从何而来?”

“在人类世界通过试验研究的新生噬花族。”

我皱眉,某些遥远到几乎忘却的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的记忆梗在胸口:“为什么要研究新生噬花族?”

“东岭筹备发动战争歼灭西岭,需要借助可听从他们指挥的噬花族的力量。”墨藤依旧一脸平静,所陈述的事本就与他无关,他没理由有所慌乱。

我偏头望着他,有个早就知道的答案,我只是想听到他亲口证实而已:“是谁负责为东岭完成噬花族的试验?”

墨藤眼中有一丝难以形容的情绪,转瞬即逝,他缓缓说道:“我。”

意料之中的答案,我握紧双手强制控制情绪,心底又涌起一阵痛楚:“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?为了天价酬劳,还是因为你的未婚妻?”

墨藤偏过头,手指交叉合拢,他望向街道:“三个提问已结束。”

呼吸很累,我笑不出来,绝望地垂下头,闭上眼,聆听着雨声,雨水代替眼泪滑过脸颊。

睁开眼,正视墨藤,尽可能平静地问道:“这就是你的回答?”

恍惚间似乎感到墨藤有一丝犹豫,接下来的话语却依旧只是那句:“三个提问已经结束了。”

他话音刚落,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。心猛然绞痛,我尽力轻松地笑着,收回发痛的手。

墨藤默默地看着我,脸颊上的手印迅速泛红。

“那就结束吧。”我故作坦然地耸耸肩,把玉簪插回墨藤上衣口袋,“一直忘了还,玉簪这几年的使用费和利息都算在合同的违约金里,到时候一起给你。”

说完,我不再犹豫,转过身大步朝泽岭的方向走去。

“非影。”身后传来一声陌生又熟悉地叫喊。嘴角的笑容僵硬,脚步却未因此而停留。也许那一步的确比其余稍微缓慢半分,但总归是前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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