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世情缠帝阙兴.十(1/2)


「……儿臣无事,只是想到对方可能在兴麟殿里动了手脚,有些心惊,故一时动作过大、不小心将枕头扫到了榻下而已。」

由父皇半是紧张半是急切的态度意识到了期间可能存着的误会,萧宸忙做出了解释,「这事儿虽有些恼人,却也不失为一种警惕……就是不晓得幕後之人是明知他手段如此拙劣还拿他当枪使,还是所托非人、白白浪费一番布置了。」

「无论哪种,都是『其心可议、其罪当诛』──千里之堤,溃於蚁x;但凡朕对太子的了解和信任少上一分,这种栽赃嫁祸的手段再粗暴,也足够埋下怀疑的种子了。」

萧琰未曾出口的是:这点怀疑看似微不足道;可一旦父子俩有了隔阂,这粒种子只怕立时便会生g发芽、成长茁壮,生生将只有三分的罅隙扩大到十分,再不复往日的亲密无间……他虽不怀疑自己对爱儿的珍视和信任,却也不会因此便有恃无恐了。尤其北疆用兵在即,他和宸儿迟早是要分隔两地的;若因粗心大意让人钻了空子,岂不……

只这一想,帝王突然意识到了什麽。

──他虽已几度同宸儿谈论明春出兵北雁之事,却似乎……一直没提过自个儿有御驾亲征的打算?

思及此、想到爱儿可能的反应,萧琰神色一僵,却终究还是在短暂的踌躇後轻轻一叹,破釜沉舟、偏又故作不经意地道出了自个儿的决定:

「远的不说,单单明年春,单单明年春天,你我便得要天南地北、两厢隔离了。若有心人趁此良机从中挑拨,无论朕对宸儿如何信任,一番风波也是在所难免。」

「……天南地北,两厢隔离?」

尽管帝王是接在先前的话题之後「顺口」提起这八个字的,萧宸却仍一听便抓住了这番话的重点所在:

「父皇……莫不是仍要亲征北雁?」

因两世发展的轨迹多有不同,前生让他辗转沦落敌手的危机也已从g本上彻底化解,萧宸完全没想到父皇这辈子竟然依旧打着御驾亲征的主意,以至於眼下一阵错愕,神情间更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浓浓忧色:

「千金之子、坐不垂堂,父皇时常以此言教导儿臣,缘何所作所为却与此背道而驰?同前生相比,如今的大昭只强不弱,北雁也因三年前的那番波折而损了不少元气……敌我之势如此,儿臣实在看不出父皇有何御驾亲征的必要x。」

自古以来,帝王御驾亲征,无非是为了提升士气、宣扬国威。可如今的大昭不缺士气,声威也大大凌驾於远近诸国;无论从哪方面来看,确实都不需要堂堂一国之君不远千里地率军亲征。

次子这番简单却切中要点的分析,让听着的萧琰不由一阵苦笑。

「……说到底,无非是执念而已。」

「父皇……?」

「曾经,朕最大的心愿,便是驱逐北雁、振我河山。为此,盛京城破、举朝南迁之际,朕不仅未曾随先帝远赴昭京避祸,反而趁乱甩开侍从、只身投往母舅麾下四处转战。如此一晃数年,如非端仁太子英年早逝,朕对自个儿的期许也就是个大将军而已;不想後来却登临大宝,从在前线率军抗敌的将军……转为了庙堂之中高高在上的帝王。」

「……父皇在卫平军中的事蹟,儿臣自来十分向往。」

萧宸虽不知父皇为什麽突然讲起了古,但以他的x情,自是不会张口拆台的──事实上,他不仅没拆台,还十分上道地捧了对方一句;佐以那双笔直凝视着帝王的、写满了崇敬和钦慕的明媚凤眸,饶是萧琰原只是为了替自己御驾亲征的行为找理由才会谈起这些,亦不免让爱儿崇拜的眼神瞧得有些飘飘然,足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、一声轻咳:

「错过了同北雁的最後一战,一直是朕心中之憾。这十余年来,朕始终盼着能重回战场、能重拾昔年志业,亲自率军击溃北雁。如今兜兜转转,好不容易迎来了最好的时机,自然说什麽都要亲手做个了结。」

萧宸因而沉默了下。

若连前一世也算上,父皇倒是已经「亲自率军击溃北雁」过了。问题是,前生对北雁的胜利,是以他的死、以父皇阵前杀子的惨烈代价换来的,连想都觉得苦涩非常,又如何称得上完满?更遑论庆祝了。

他没经历过康平之乱,也没真正上过战场、领过军,自然很难体会父皇对这一切的执着。但若从洗清、掩盖前生的y影来想,父皇如此决定,倒也不是那麽难以理解。

只是御驾亲征……想到父皇先前「天南地北、两厢隔离」那句,少年心下微酸,忍不住低下了头,音声有些艰难地问:

「然……父皇不欲儿臣同往?」

「朕需要你替朕好好守着後方、守着大昭。」

「可父皇先前离京之时,不是也让楼相和五皇叔──」

「暂时离京和御驾亲征是两回事。你是朕寄予厚望、手把首培养出来的太子,自然得在朕出征时担起家国大任。」

萧琰虽能体会爱子的担忧和不舍、也曾动过将人带在身边的念头,但朝中对他天天将宸儿拘在身边的举动早有非议,若连出征都要将人带着、而非按制由太子监国,只怕他「疑忌太子」的传闻立时便要甚嚣尘上;某些人给他强行打压下去的野心,多半也会因此再度冒出头来。

换言之,不论是从稳定朝局方面来说、还是从培养、锻链次子的应变能力来说,将太子留朝监国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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