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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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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吃什么吃!”安如风原想着收留他们作陪两天,顺便帮忙寻亲。结果一问亲人姓甚名谁长啥样,两人支支吾吾不说话了。

“你们就骗我!”

苏穆煜看着安如风红红的眼睛,狼崽子似的毛发倒立,委屈巴巴地指责他俩,心一下就软了。

苏穆煜把面碗推给他:“成,我们不吃。你吃。”

安如风低头看看两碗面,谴责自己不是东西。明知被骗,还怕他俩饿肚子。

连鸣坐直,道:“如风,我俩确实无家可归。如今战乱,哀鸿遍野,如果我们不跟着你,明日死的就是我们。”

安如风明显对死亡有莫名的惧意,他抠着木桌子:“可你们也不能骗我啊.....”

苏穆煜暗叹一声傻小子,这世上真有如此纯净的人。

“如风,给你赔不是。”苏穆煜抖了抖衣袍,站起来,“叨扰多日,我们另寻他处也行。”

安如风猛地抬起头:“不是说没有亲人吗?!”

“是没有。”

“那你们去哪儿?!”

苏穆煜明知自己再一次得逞,仍然无辜道:“总不能一直在你家住下去罢。”

安如风别扭地转过头:“城内虽比城外好得多,但也不是处处太平。出去找死吗。”

苏穆煜不说话,等着安如风自己把后面的话吐出来。

三人陷入僵局,半响,安如风磨磨蹭蹭道:“算了,这世道太乱。能活着就活着罢,别去送死了。”

苏穆煜伸手揽住安如风的肩,却是摸到一把骨头,太瘦了。

“如风,多谢。”

安如风又做出凶狠狠的模样,把两碗面往他们面前一推:“吃!”

苏穆煜低头看看那早已糊成一坨的面条,勉强扯开一个笑容:“不是不让我们吃吗?”

“不吃饭活什么活!不知好歹!”

安如风气鼓鼓地拍拍桌子,从门边顺过长剑进了院内。不一会儿,剑锋破开空气的声音传来,汇成了一支莫名悲壮的曲。

连鸣哎了一声,接着夹起面条:“苏老板,请吧。”

苏穆煜明显对连续三天都吃面有了异议,但他笑得挺正派:“连少,你够吗?”

连鸣吃着糊面没抬头:“按理说不大够。”

话音刚落,眼前立刻下了一场“面雨”。苏穆煜利落地将自己那碗送给了连鸣,也不管后者表情如何,大有提起裤子准备溜的模样。

这溜得还挺fēng_liú倜傥。

连鸣看着碗里惨状,又是纵容又是苦恼地干笑两声:“我这造的什么孽。”

安如风在院里练剑,一起一落行云流水。少年郎挺拔纤细的身骨如青竹,墨色发带飘若旌旗。

苏穆煜站着看了会儿,顺着木门走了出去。

等他再回来时,手上拿着三张胡饼。安如风坐在屋檐下,颗颗汗水顺着他脸颊往下坠。连鸣在安如风身边,两人小声交谈着什么。

苏穆煜眯着眼看了会儿,连鸣这人,和他曾在传闻中所听到的不太一样。苏穆煜长腿一跨,挤到两人之间。他给两人分饼,安如风眼睛都直了。

“你哪儿来饼?!”

苏穆煜嘴边还沾着一点饼末:“隔壁大娘送的。”

“……隔壁?”安如风皱眉,“你跟人家说什么了?”

“能说什么?”苏穆煜笑笑,“倒是你,如风,隔壁大娘问起你,说你从军回来了,怎么也不跟邻居打个招呼。都挺想你。”

“她还说,当年你走的时候,明明还是个小孩儿啊。那么小一个人……”

“别说了!”

安如风蓦地站起身,脸上既有羞愤又有难堪,生怕别人撞破什么秘密那般,“谁要你多管闲事!”

苏穆煜也不恼:“哪儿能叫多管闲事,既然住下了。自然要与邻居们多多走动,说不定哪天需要别人帮忙……”

“不需要!”安如风攥着剑鞘,转身进了屋内。他斜眼警告苏穆煜,小狼似的狠利一点也不留情。

连鸣被殃及鱼池,叫冤不得,只能回头望向苏穆煜:“苏老板,何必惹狼崽子生气?”

苏穆煜坐着没搭话,他抬头看天,修长的脖颈拉出琴弦上优美的线,琥珀色的眸子在温柔的日光下变得更浅。

他轻轻合上眼,细长的睫毛抖了抖。

抖落一切言不由衷。

苏穆煜问:“你们刚才说什么呢?”

“问他明日打算干什么。”

苏穆煜挑眉,示意他说下去。

连鸣道:“铸剑。”

二字落地,有铁锤相撞的金属音。

苏穆煜身躯一震,慢慢皱起眉来。

安如风这生闷气,一直到了夜晚。乌金西坠玉兔东升,万千柔情的月光缠绵在枝头。

苏穆煜进门时,安如风裹着被子睡得沉。少年长直的腿呈大字型,占了整张床。细细的脚踝显得尤为单薄,窝进去的那一点儿,稳稳当当接着月光。

苏穆煜摇头,上前将安如风的被子捻好,难得动作温柔,可以滴出水来。他往左侧望去,前几天临时搭建的小床上,连鸣穿着xiè_yī,衣襟大开,春-色可谓是泄了一地。

连鸣感受到视线,也转过头来。

他往里挪了一下,拍拍床:“苏老板若不介意,将就一晚。”

没什么好介意的,苏穆煜想,接着走过去,站在床边脱衣。

要说什么和衣而眠,那才是装。越是心怀鬼胎,越是装得正人君子。

苏穆煜的直接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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