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截是红砖,上半截是青砖。

他们在碎砖垒成的半人高的院墙外下了车,她随手推开树枝编成的院门,带

着他走进小院。不像别的院子里基本都铺上了水泥,这里只是用鹅卵石从院门到

屋门铺了一条小路。院角里种着几从他不认识的蔬菜,或许他知道它们在餐桌上

叫什么。

「怎么没锁门啊。」他踩着鹅卵石跟着她走向屋子,好奇地问道。

「就几棵菜,没人偷的。」她不好意思地笑了,轻声道。

「哦。」他好奇地打量着第一次接触的新环境:「新盖的房子?」

「不是啊,我上小学的时候就盖了。」她打开了屋门:「进来坐坐吧。」

「哦,那怎么没装修啊。」他的词典里没有「粉刷」这个词。

她摇了摇头,打开了灯,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暗淡的屋子。他马上反应过来:

「对不起。」

「条件不好,你别见怪。」她的语气依旧柔和,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反

应。

「哪里,哪里llllip;」他平时的自信和口才消失得无影无踪,完全不知道怎么

接话了。

她轻轻地笑了一声,从屋角搬出一张旧木椅:「坐吧,我去给你倒水。」

「我自己来我自己来。」他赶紧接过椅子。她还是在轻轻地笑着:「坐吧,

你是客人嘛。」

他只好坐了下来,椅子似乎有一条腿比较短,也可能是地面不平,他调整了

一会才坐稳。看着她走进后面,他才收回目光,打量着堂屋里的一切。四壁和地

面都是刷的水泥,有些灰沙已经开始剥落下来。堂屋正中摆着一张方桌,除此之

外就只有正对着大门的墙边放着一张陈旧的长桌,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家具。长

桌很高,上面摆着一只香炉,香炉上面的墙上则贴着一张大红纸,已经被香炉里

的烟雾熏得有些发黑了,上面隐约可见「天地国亲师」「某氏堂上宗祖」这样的

字迹。

屋角里堆着一大堆不知道是什么粮食的秸秆,除此之外堂屋里就再没有别的

东西了。灯光很昏暗,显得堂屋很大,他知道她家里困难,如今的年代,除非是

实在没办法,肯定不会让独生女儿考上了大学却不能念的。但是他从没想过真正

的贫穷会是这个样子。

「喝点水吧。」她捧着一只旧瓷杯从堂屋后面走了出来,笑盈盈地站到他面

前。

「我不渴,你喝吧。」他赶紧站起来。

「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呀。」她还是笑盈盈地:「喝口水,也算是来我家一

次。」

「呵呵。」他不好意思地打着哈哈,伸出双手接过了水杯。她清澈的眸子在

昏黄的灯光下还是显得温柔和宁静。他也没看水杯里的水,仰起头来就喝了一大

口,马上一口吐了出来。

「哎呀。小心,还说不渴,烫了没?」

她关切的声音让疼痛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,他赶紧笑道:「没事没事,喝急

了。这是什么?」他低下头仔细看了看杯子,黄褐色的茶水底下沉淀着一团黑色

叶子。

「糖茶啊。」她有些奇怪:「怎么啦?」

糖茶?他再次端起杯子,轻轻地抿了一口。甜得发腻,的确有一点茶叶的苦

味,但是完全没有茶叶的清香。

「哦,真甜,好喝。」他笑着端起茶杯,小口喝了起来。

「这是我爸过年的时候称的二两好茶叶泡的呢。」看到他说好喝,她也很开

心:「我爸有客人来了招待客人的。」

过年?这都年底了。放了快一年,难怪llllip;她也不好意思的笑了:「不过我

家平时也没什么人来。」

「那正好该我享用了,哈哈。」对环境熟悉了一点,他也恢复了一些平时的

自然。

「那就坐着慢慢喝啊,别站着。」

「嗯,你也坐吧。」

她又从里屋搬出了一张方凳,坐在他的身边。他一边喝,一边笑着问道:

「你爸妈呢?」

「我妈在县里酒店打工呢,现在过节生意好,要半夜才下班。我爸出去收黄

豆了。」

「你爸不是身体不好吗?」

「是啊,所以做不了地,只能去收点五谷,挣点零钱。」

「这么晚llllip;」

「这两天隔壁村收豆,平时都挺早的。」

「哦。」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,正是农人们繁忙的时刻。

「我说我现在能挣钱了,叫他别做了,可就是闲不住。我和我妈说打算明年

叫他一定别做了。」她一只手托着腮,微微歪着头,眨了眨眼睛:「可能是我打

工还没几个月,他还是不放心。」

「哦,你平时这个时候还没下班吧?」

「是啊。」

「我看你上班的地方离这挺远的,有五公里吧?」

「十二里。」

「晚上一个人进出?」

「没事的,我们村里还有两个女孩子也在那打金币,我们上下班都是一起进

出的。」她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担心。

「那就好。今天怎么没见她们?」

「今天放假啊。她们玩去了。」

「哦llllip;」

窗外的夜色已经沉了下来,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天。过了一会,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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