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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亘此番与我撇清关系,无非是为不将我牵扯进来,然而他的周全又该如何是好。郎正还有半月回京,这一箭已吓走我一半魂魄,若是日后再来两三番,难说我会敲晕了年亘直接带走,带去深山老林也好过在京城里豺狼虎豹的爪牙下担惊受怕。

我从未,从未如此憎恶权势,它叫人心险恶。

第十五章

我心里难受的紧,憋了几日未去找年亘,终于耐不住冲进宫去。

年亘见了我先是有些惊喜——喜不过是眉眼中闪过一瞬,偏偏让我这个老孔雀捕捉到了。

复又是拒人千里的冷漠,奈何我事先做了心理准备,依旧有些受伤。

年亘立在原地,衣抉飘扬,束的齐整的发髻教风吹出几缕来,颇有一番风情——若是左手不叫绷带绑在胸前就更加尽善了。

“邵大人有事?”

又是这声称呼,我沉下脸来,平复了下心情道:“长……年相的伤势可好些了?”

长卿道:“无碍,不劳邵大人费心。”

我深吸一口气,上前几步,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刻着邵字的玉牌来递给年亘。

年亘接过有些发愣,不明所以:“这是什么?”

我道:“这是我爹传我的令牌,以此牌可以调动锦衣卫。不止在宫里,同骠骑将军赵膺打个招呼,便可以秘调一批锦衣卫出宫。”

年亘奇道:“为何要给我此牌?”

我不答,定定的瞧着他,直瞧得他有些目光闪烁。

我才道:“保你周全。”

年亘动了动唇,手里捏着牌子杵在原地有些犯怔,半晌才道:“好。”便将牌子收了起来。

我笑了笑,转身欲走,目光不经意瞟到他腰间,却见我赠的那块玉鸳鸯依旧挂着,心情这才真正明朗了起来。

有些时候人总是不经意间在虚伪中留下些真实的痕迹。

我欲与君相知,长命无绝衰。

我不知怎么想到这句诗,轻吟了出来,年亘又是一怔。

我这才真正欲走,却听年亘在身后唤道:“昭衍!”

我身形一顿,想来长卿大约是要向我道歉,或是抑制不住感动想与我说些r_ou_麻话了。

我不回头,向后摆了摆手,风姿飒飒地向外走,终于也轮到爷潇洒一回了,那背影定是俊逸洒脱极了,必叫年亘芳心倾许。

我心里乐的慌,一直憋着,思量着出了年亘的视线,转头望望果然已瞧不见年亘的身影,这才放声大笑,直乐出泪花,忽听身后一声“邵大人!”

我转头,却是张千山。

我笑得见牙不见眼:“张公公好。”

张千山见了我的样子颇为疑惑:“邵大人为何如此开心?可有什么好事,说出来让咱家也乐乐。”

我笑着摆手道:“无事。只是今日天气着实不错,昭日朗朗,惠风和畅,本官的心情也随着天气变好了。”

张千山虽是疑惑,也点了点头,我告辞转身欲走,张千山却又叫住我:“邵大人!”

我有些稀奇了,今日人人都有些奇怪,我转身道:“张公公到底有何事?”

张千山犹豫着吞吐道:“邵大人衣服后头怎似有块黑印?”

我登时当头一锤,勉强堆起笑脸道:“是么,呵呵,大约是下人不小心弄上的。对了,本官想起府里还有些事,便先走一步了。”

张公公作出恍然大悟状道:“原来是这样,邵大人慢走。”

我一转身便拉下脸,快步向宫外走,路上遇见几个宫女太监与我行礼我都顾不上理。

昨日换下外袍放在台几上,一不当心碰翻了小婢刚为我磨好的砚,正巧将墨泼在外袍上,还未来得及叫下人拿去清洗,又叫其他事支开了。

今日思前想后终于定了决心,随手取了件衣袍披上就杀进宫来,也难怪我出府之前管家王安唤了我好几声,我还当是又有些繁物琐事,怕一耽搁就失了那份冲动,全然不理便冲了出来。

现在再仔细瞧瞧,身上这件分明就是我昨日着的那件袍子,亏我方才还在年亘面前……想到此处我当真是撞宫墙的心都有了。可惜宫墙牢的很,一定撞不破,我也成不了孟姜女,若是撞破了脑袋,就更不潇洒了。

我连叹三口,快步冲进停在外边的轿子,大吼一声:“回府!”

换下了脏衣,在府里呆着也是心烦,我着了套便装,直扑向桃花街找苏白乔。

我走进扇铺撩起隔间的帘子,还未看清便急急叫了声墨尹,抬眼瞧见房里的人我着实一惊。

苏白乔见了我倒也不奇怪,点头示意:“邵昀兄。”

我却未看苏白乔,直直盯着坐在一边的东方晗,他瞧见我也有些惊异,很快便笑道:“昭衍。”

我勉强扯了扯嘴角,躬身行礼:“王爷。”

东方晗摇头叹气:“说了在朝堂下不必如此,莫要行礼了。你能叫白乔一声墨尹,倒不能叫本王一声明曦了?”

我缓缓起身,默立在一旁无语。

东方晗起身道:“也罢,既然你找白乔有事,本王就不打扰了。”

我恭敬地垂着头:“王爷说笑了,下官哪有什么正事,不过找苏公子说说话罢了。”

东方晗呵呵一笑,目光在我与苏白乔间转了几转,便离去了。

估摸着东方晗已走远,我忙走到白乔身边仔细瞧着他的脸色道:“东方晗方才可有为难你?”

苏白乔瞧着我好笑:“白乔倒是有些替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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