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告罪,自往厨下,为梁生煎药配水。

闻言,秦生顿生忧心,又不敢叩门。便归西厢,郁郁不乐,不知应坐或行。愈感怀旧事,幼时亲厚无间,今却当不相识。若问缘由,亦无从理清。

渐及暮,风雨骤起,庭中花木摇曳。秦生愈觉凄惶,一段心事,竟似成了心疾,隐隐作疼,人也茫然失措。独坐窗前,良久,忽见人影闪过,乃一女子提灯低语,曰:“不知梁相公居何处……是了,是了!”便踅转脚步,欲往东厢。秦生蹙眉,心忖道:“这女子好不知礼!且慢,趁夜独往,又道是梁相公……莫非与之有往来,为夜半狎昵?”一时大怒,急尾随而趋西厢,视之,果有俏丽人影,转瞬没入梁生房中。时雷声隐隐,大雨将倾,秦生久立廊下久矣,不觉长叹,曰:“也罢,也罢!不过一时鬼迷心窍,娶妻绵延子嗣,方为正道。”

颓然而返,竟夜泪垂不眠。盖一恨己身怯懦,二恨小仆捏谎,三恨梁生情薄。愁绪百端,更念及此时东厢有情人合欢衾暖,肝肠欲断。

则东厢中,梁生虽非得疾,仍头重身软,少进饮食。正逢雨夜凄清,独卧榻上,墙边似有鼠悄动,窸窣不停,更添悲戚。“他日汝得娇妻幼子,吾自孤老半生!”不觉泪落沾襟,彻夜难寐。

又旬日,皆无心学业。本不求进试,闻彼欲往,方装腔作势,一同上彭城。实乃一缕情丝飘零,不知有何结果。时梁生闲坐,忽闻叩门唤曰:“这家娘子,何不送脂粉钱出?”趋而问之,则道前日有一貌美女子买胭脂香粉,然无银钱,谓之曰相公未归,俟翌日,可复至此处索要。

梁生大惊,忙唤小仆,实无女子出入,更不知谁人须脂粉妆面。而卖者坚执一词,不肯去,连连哭嚎。梁生无法可施,忽忆起昔日见女子入西厢,一时黯然,又见卖者可怜,取银数两与之。

俟秦生买书画归,过庭中,遇梁生怒斥:“汝若娶良家女,应告父母、寻媒妁,择日迎之!”言讫,拂袖而去。则秦生不知所以,亦忿忿不平,自言道:“汝与女作下私情勾当,反来辱吾!”遂不至书斋,自归西厢,一腔怒气无处发泄。

此夜星稀月黯,露冷s-hi衣。梁生独处书斋,满心愤懑,再难作诗文。既而长叹,忽见屏风后转过一人,乃绝色丽姝,二八芳华,昔日所见也。梁生大惊,忙呼仆,只无人应,不知其是沉眠或擅离。

“妾久慕相公才貌,故冒昧前来,愿与相公共结鸳盟。”丽姝轻移莲步,缓缓近之,但有兰佩声清,脂香粉馥,能令寻常男子目眩心迷。

然梁生心有所属,岂会受之迷惑?反退避,厉声喝道:“汝一女子,径入男子宅邸,节行有亏!”则丽姝亦恼,更自解衣,身段袅娜:“一介酸腐书生,也敢顶撞娇客!若论合欢,妾身远胜西厢中人,有何不可?”

闻言,梁生大怒,高呼道:“吾自幼心慕秦兄,徒生妄念,已是不安。汝□□尔,竟以污言秽语辱之,着实无礼!”便拾桌上砚台,若丽姝上前,必击之。

丽姝不惧,反面露狰狞,钗横鬓乱,竟似恶鬼步步紧逼。忽闻门扉遭人破开,来者正是秦生,执刀怒目,曰:“汝何妖孽?竟敢来此媚人!”言未毕,则丽姝慌乱欲逃,被其阻拦,一时足软,误触烛火,杏黄裙转瞬化作焦黑。梁生惊伏秦生怀中,良久,见丽姝其人,显出原身:乃一破帚,扑了些脂粉香膏,假作美人,也想与男子作缠绵事。

二人皆惊魂未定,见再无异状,便移步西厢中,抱拥榻上。自然互诉心肠,方知先前遭破帚戏侮,以为彼此负心,正称其意,欲趁虚而入。幸梁生情坚不改,故不受迷惑。

经此事,亦明心意,梁生颊染红潮,不敢抬眼。秦生视之大悦,曰:“吾竟痴愚至此,枉废多少年月!”便解其下衣,共枕合欢。

自此,二人不欲进学,一同归家而告父母。虽男子相恋有之,多为贵人纳宠,少寻常百姓结契。果大惊且怒,不许,则秦梁二者以死相逼,数日滴水不进。父母见之,纵铁石心肠,亦暗中噙泪。及奄奄,园中忽生一连理枝,上有白鸟啾啾,良久不去,着实异象。终不能阻,允之,则二子择日大婚,成一对佳侣。

洞房翌日,连理枝生异香,白鸟飞起,皆倏忽不见。

后二人和美,过继一子,又收养一女,渐兴盛。及老迈,仍昵爱依依,常与子孙道昔日帚戏及连理枝事,叹一句姻缘天定。

第30章 (三十)扶乩

合山人素喜请仙求乩,官不能禁。又每三月初三,制数十草人,粉涂白面,丹朱染唇,唤为“稚”。将其置于乩盘旁近,及夜半,人不敢至,唯乩者歌而画灰,与众稚同请一神女,号“梓姑”。

梓姑者,相传为合山巨族女,曰梓。其母怀胎十六月方生,时有百鸟齐歌,异象也。故其自幼聪慧,远胜寻常孩童。又一夕,得梦中语,渐所言皆灵验,可知人前后事。然年二十暴毙,三日尸身不腐,反异香遍体。又旬日,倏忽而杳。遂人奉之神女,于三月三扶乩相请,问翌年一城吉凶大事。

则合山扶乩之风兴盛,可见一斑。

又有张茅者,年甫十六,父死而承业扶乩。其父善乩,与一仙交好,曰浮,雅号浮游仙人。后张茅亦请此仙,所问皆得批答,往往灵验。

尝有一妇人携幼子归宁,途中遇雾,漫天昏黑,四下皆不可见。良久雾散,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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