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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江东抱肘说哼,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流氓,突然想起一件事,连忙冲到窗户口高喊:“吴越——你小子又没给钱——!”

吴越骑上小摩托一溜烟地跑了,跑了几十米又转回来叫嚣:“孙江东,别再谈钱,否则哪天砸了你这专治前列腺的小破医院!”

“胡说!”孙医生挥拳,愤而解释,“我们还治妇科和不孕不育!”

孙江东喊:“中西医结合!”

郝江北又躺下,喃喃道:“你俩也就一个级别……”

他又爬起来:“江东啊,你真有三个表妹?都美不美?”

“不美!”

“不美也没关系,免费送我点药怎样?”

“没有!”

“没药也没关系,有脚气药水吗?”

“那也是药!”

“风油精或者清凉油有吗?”

“没有!”

“开塞露有吗?”

“……”

“有没有啊?”

“滚!”

第三章 医院

吴越径直向前,穿过大街小巷来到高端社区。

既然叫做高端,那里面便全是单门独户的富家小别墅,昨天吴越无意中路过此地,鬼使神差地起了参观的念头,于是便进去了。

也不知道是小区安保覆盖不到位,还是人为疏忽,总之他大摇大摆转悠多时也无人阻拦,更不见工作人员上前盘查。现在回想起来,或许是老天爷有意把他骗进来,然后让他被扎上一剪刀。

唉,患生多欲,早知道别拐进来的。

这次吴越又是长驱直入,难道他看起来比较良善?

天色太暗,虽说有路灯,但大多数房子都掩映在树丛中,难以辨识门牌号,他也记不清砸他的人究竟住在哪一家了。更糟糕的是他发现每条路都差不多,每一幢房子也大同小异:都是尖顶,三层,说不出是欧洲哪国风格,复古外墙,大铁艺院门,装模作样还有烟囱,院子里都种着差不多品种的花cao。

他在十字路口挠头,终于被保安盯上了。保安一边走一边对着步话机低声说:“3号,3号,注意一个穿白衬衣的,二十来岁,头上缠着绷带……”

吴越眼见保安靠近,不想多废话,赶忙骑车逃跑,一跑就更不认识路了。他打算回头重新找,这时突然旁边飞快地窜出了一个东西,“嘭”地撞倒了他。

他摔下小摩托,后脑勺磕在路沿上,连哀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晕了过去。

睁开眼,又看见了赵忱之。

吴越摸头,发觉脑后也垫了块纱布,他愣了一会儿,然后伤口就开始火烧火燎痛起来。

赵忱之一脸歉疚:“我实在不好意思一再重复,但……去医院好吗?”

吴越说:“刚才……”

赵忱之说:“刚才你不幸被我家的狗撞了,呃,就是它。”

吴越顺着他的手指看,看见院子里有条比狗熊还巨的圣伯纳犬,狮子大口,虎视眈眈,两只眼睛放着地狱幽光。

赵忱之真诚地说:“幸好你还活着。请放心,我已经批评过它了,还罚它不许吃晚饭。”

吴越肩膀抖了抖,慢慢扯着毯子蒙上头。

赵忱之拍他:“副经理?副经理?”

吴越把眼睛露出来:“领导不在时,要喊我经理。”

赵忱之改口:“经理,怎么了?”

吴越说:“我没事,不想去医院。你让我在沙发上躺十分钟,我好攒足力气逃出生天。”

赵忱之说:“哦,那请便。”

他帮吴越掖好毯子,关上灯,轻手轻脚要往书房去。吴越大喝:“不许动!”

赵忱之立刻站住,高举双手过头,慢慢转过身子。

吴越哆嗦着说:“你你你你、你过来!”

赵忱之便过去,弯下腰,关切地问:“经理?”

吴越勾勾手:“肩膀。”

赵忱之把肩膀送过去,吴越“嗷呜”一声就扑进了他怀里。

赵忱之高举着手,因为胸前突如其来的触感而茫然:“请问……”

吴越抱着他的腰说:“救命!”

赵忱之仿佛在梦中一般问:“救命?”

吴越说:“我怕狗!”

“啊……怕?”赵忱之回了魂,“哦,怕狗。”

他平静地拉开吴越的手,转过身去顿时面红脸赤,几乎是左脚绊右脚地往外走:“别怕,它叫兔子,是我捡来的流浪狗,但已经除过寄生虫了,所以很干净,并且善解人意。我把它栓起来好吗?”

吴越心惊胆战地望着他:“拿铁链子栓!”

“行,行。”

“栓电线杆上!”

赵忱之提着狗链又茫然了,他家里没电线杆。

最后兔子被拴在了地下车库里。兔子十分不忿,嗷嗷作狮吼状,作欲扑状,扯得铁链哗哗响。

吴越趁机从屋里冲出来抱头鼠窜,赵忱之连忙喊他:“经理不要急!小心脚下……”

话音未落,吴越不见了。

“小心脚下有个水池子,”赵忱之轻声说,“我今天刚让人挖的,想种荷花……我错了。”

吴越大概要住院了。

由于他除了怕狗之外,还害怕正规医生,赵忱之抵不过央求,跋山涉水地将他送进了孙江东的医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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