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节(1/2)


吴越默默地挪进来,转身把门带上。

赵忱之说:“好,现在开始谈话吧。”

吴越说:“我没想到。”

“无巧不成书,”赵忱之说,“电视上不都这么演?”

吴越深深吸口气,问:“为什么撤我的职?”

“因为你不合适。”

“我怎么不合适?”

赵忱之说:“反正也没有外人,我可以对你说说。你们酒店开张即亏损,这是正常的,很多酒店起步时都这样,有的甚至连续亏损许多年。但当那些酒店开始收回成本时,你们却始终无法扭亏为盈,为什么?”

吴越摇头。

“因为你们原来的管理方行动迟缓,思维老旧,且弥漫着莫名的官僚习气,总是在位置上放错误的人。什么总经理的大舅子管采购啦,什么总厨是餐饮总监的老乡啦等等,我不管,这些人三天之内给我打包走人,不愿意走的到厨房跑菜。”

赵忱之说:“吴越,你也是个被放错的位置的人。客房部不适合你,它需要更稳重,更精细的人去运作,我挑选了丽莎陈。”

吴越问:“那我去哪儿?陈艳丽原先是在我手下的,现在颠了个儿,你叫我怎么做人?”

赵忱之说:“你可以从头做起。”

吴越说:“你当我没有从头做起过?我在客房部也铺过两年的床,刷过两年的马桶,擦过两年的浴缸!”

“那我开除你吧,因为我特别刚愎自用,根本容不得反对意见。”赵忱之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便条,“一会儿记得去财务部拿遣散费。”

吴越立即摁住他的手:“赵总!”

“什么?”

吴越说:“我虽然没跟您睡过,但好歹跟您的狗睡过,一日夫妻百日恩,您无论如何给我个机会!”

赵忱之笑问:“要什么机会呢?”

吴越说:“我同意从头做起,但不能在客房部,不能在陈艳丽手下。我和她没有过节,但我在那儿她不好开展工作,也支使不动别人,我是为了她考虑。”

“可以。”赵忱之说,“我来安排。”

他叹了口气说:“我让你不要随意住在我家,如今这个情况……瓜田李下,我们都需要避嫌。”

“避嫌?”吴越皱起眉头说,“赵总,我看是您自己想多了吧?我和你是同出同进同劳动,可不是同居同睡搞腐化啊!”

赵忱之盯着他堪称秀丽的脸,最后笑了笑,说:“你不在意就好。”

吴越打算退出去了,临出门,他扭头恶狠狠地说:“赵总,我长大了想当经理!”

“哪个部门的经理?”赵忱之问。

“总经理!”吴越说。

赵忱之失笑:“约法三章吗?”

“又约?这回怎么约?”

“我给你一年半的时间,如果你能在三个部门轮转,每一个持续半年,在这半年中能保证不出错,不闯祸,不迟到早退,不消极怠工,最后能得到部门负责人的肯定,我就同意你官复原职。”赵忱之说。

吴越想了想:“不出错太难了,你说的三个部门必定不是我熟悉的部门,我只能保证好好干。”

“不能惹事。”

“我哪有惹事!”吴越愠怒道,“是哪个心怀鬼胎的老在你面前进谗言说我惹事?”

赵忱之耸肩。

吴越过来人似的劝道:“你要相信群众,依靠群众,永远扎根在群众之间,这样才能枝繁叶茂。”

赵忱之微笑:“你再在总经理面前多嚼一句舌根,我就拿你喂狗。现在回人力资源部去,我马上给铁总监打电话。”

半个小时后,吴越坐在天台上,缓缓吐出空虚的烟圈,颇深沉地说:“我得戒了。”

郝江北汗流浃背地摸索着某根管道:“你本来就不该抽。”

“浅薄!”吴越缩在顶棚的y-in凉里,以手抚额淡淡忧愁,“你见过谁沦落低谷时不抽烟么?”

“是是是,把扳手递给我,”郝江北接着说,“那您为什么又要戒呢?”

“因为会臭。”吴越说。

“你还怕臭?”

“我换岗了。”吴越说。

郝江北的手停了停:“换哪儿?”

“你猜?”

“美容美发部?”

吴越白了他一眼:“那是对外承包的。是西饼房。”

郝江北把扳手扔回工具包:“什么情况?居然让你去烤面包,当局竟然如此无视食品安全问题?”

吴越叹了口气:“江北啊,我熟读各类总裁王爷文,有豪门绝爱,深宅霸娶,名门缠恋,盛世权宠,没有一个是这么写的啊!”

“总裁王爷文里也没有上来就开瓢的。”郝江北也是刚刚才知道吴越暂住赵忱之家。

吴越说:“江北啊,把你妹借给我吧。”

“干嘛?”

“江南天赋异禀,让她去和赵忱之聊聊理想啊,爱好啊,读书啊,生活情趣啊,说不定几天之后,她能顺利把赵总逼上吊了。”吴越说。

郝江北抢过吴越手里的烟头,掐灭了扔出老远。

吴越问:“干嘛?”

郝江北说:“回你的西饼房去。”

“不要。”

“回去。”

“不要。”

郝江北举起扳手,吴越倒退两步:“妈的,想动手?”

郝江北吼:“滚你妈的蛋!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单纯无知的小妹头上来了,有本事你自己去把赵忱之弄服气了!”

吴越说:“我睡过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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