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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蒙正也看出了柴荣的犹豫,但他可不想自己的好义子刚刚进士及第主政一方,又被拖回京做一些匠户的事儿,要是再因此被某些人瞧不起,那实在是太亏了。

“陛下,固国不以山溪之险,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,百姓人心才是最重要的。”吕蒙正正色劝道。

“要不,”柴永岱眼睛转一转,试探着说道,“祖父,让孙儿跑一趟六安?”

“嗯?”

“咱们只从书信只窥见六安一角,既不知是有所矫饰,还是挂一漏万,也不知德华有没有本事造出那些宝贝来,这种机密事不当面谈又不放心,不如让孙儿跑一趟?”

“你小子懂什么?让你跑一趟有什么用?不如为父带你去一趟,还能指点你一番。”柴宗训一下子就明白这是从没出过京的儿子想出去放放风了,也只在小时候出去玩过的他自然也想趁机放松放松,于是他训斥完儿子后,便笑眯眯地转向自己的亲爹,“父皇?要不,儿子带永岱去一趟六安?”

第53章 太子将到

“说得好像你懂得很多似的?”柴荣笑斥一句,不过看儿子和孙子都垮下来的脸,又有点舍不得,毕竟他和其他皇帝不同,就这一个儿子,嫡子嫡孙也就这一个,不过这种话就不合适在外臣面前讲了。

转头打发了吕蒙正,柴荣才似笑非笑地看着腆脸讨好他的儿子,“自来只有皇帝出行,太子监国的道理,哪家太子整日价往外跑?”

这不能怪柴荣不放心,实在是唐末的时候世道太乱。柴荣的皇位来源于姑夫郭威,但郭威本来是有儿子的,只是被汉隐帝所杀,同时死在那场事故里的还有柴荣的前妻和几个孩子。那时节父子一但分离就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一面,柴荣取了符皇后之后,将自己的妻儿看得极紧,生怕再次发生悲剧。这一回儿子和孙子要一起出去,说实话,柴荣是极不放心的。

“爹,没事,您派几位将军护送我们就是了,”柴宗训使了个眼色让柴永岱也离开,然后坐到柴荣身侧道,“按娘的说法,爷爷和您是打江山的,孩儿和永岱是守江山的,守江山的人没见过自己守护的河山,那也就只是一个生于深宫之内,长于妇人之手的囚徒。孩儿还好些,幼时还随您和娘去过幽州,见过胡骑,可永岱呢?总不能叫他一辈子只见过四四方方的宫墙、城墙吧。”

“朕看,不如朕带着永岱出去走走,你这个太子留京监国好了。”柴荣才不会给儿子几句温情的话就说软了心呢,他嗤笑一声,斜睨了儿子一眼。

“别呀!”柴宗训可急了,要是绕来绕于把自己给绕进去可麻烦了,“爹您可是皇帝,这出行多不方便啊?儿子就不同了,不用那不大排场,也不扰民不是?”

“太子的捧场比天子少很多?”柴荣反问,见儿子又急又蔫的样子,他才呵呵一笑,“好啦,爹知道你的心思,这样吧,崔德华那小家伙不是要匠人吗?你带上喻皓和他徒弟,朕派元朗带兵护送你们去六安。有什么事你多问问你赵叔,嗯?”

“是,孩儿遵命!”柴宗训笑着行礼道。

太子出行,即使是轻车简从,微服而出也是要不少人的,准备的时间更长,等车驾船只、人员行李都调整好,汴梁城的树叶都已经落尽,人们出门时,不是穿着皮衣,便要套一件六安棉袄,都缩头缩脑地挑着背风的地方走。

但柴永岱的心却是火热的,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城门以外的地方,皇家的嫡子嫡孙,眼珠子一样的人儿,身边随时都有十几人跟着,即使偶有上国子学之类的地方读书,也只是从一个院子到另一个院子而已。这一出了城门,瞬间便觉得天地都广大了起来。

出了汴梁城先乘船沿运河南下,经洛阳、应天直入淮河。深秋的运河沿岸,草木枯黄,除了一艘艘运粮入京的船只外,便只有几户渔民,他们见了这一大家的船队,自然是远远地躲开了去。

柴永岱还是很兴奋,见到许多东西都要问出个一二三来,柴宗训给儿子缠得头疼,连作诗的兴致都减了两分。

“有事去问你赵叔公,”刚刚打发了一拨地方官的柴宗训郁闷得很,将宝贝儿子打发出去道,“不要靠近水边。”

柴永岱笑眯眯地跑到外面去,即使是荒山草树,对于一人从没见过的孩子而言,也是极有意思的。更别说运河上还有乘着水少时清淤的船只,还有那些渔家女孩儿婉转的歌声,这一切都让柴永岱兴奋极了。

“赵叔,咱们还是快些行船去六安吧,”柴宗训总归还是不放心儿子在外面,也走到甲板上和负责护送他们的赵将军商量道,“父皇还是希望我们年前能回京的。”

“那臣下便传下太子教令,沿途不再多作停留就是。”

船行入淮河不久,便到了庐州州治合肥,要去六安,自然得先见过人家的顶头上司,不然不是礼数。

早早得了信的安德裕,算好日子在码头上搭了彩棚,恭迎太子太孙驾到。

“安卿不必多礼,”柴宗训下了船,见了庐州知州,一番官面上的礼仪之后,落坐对答时柴宗训便向安德裕询问道,“六安知县任职半年来,行事如何?”

“回太子的话,”安德裕躬身揖了一礼,垂了眼斟酌着回答道,“崔德华年纪虽轻但行事沉稳,治理有方,夏秋两税收缴得力,又无扰民之举,百姓安居乐业。又多有创举,不论是以酒精救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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