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檀六再等了等,站起来绕过屏风,见岳奔云已经整好了衣衫,面无表情地站着,然而一屋子的腥膻味道却出卖了他,他脸上耳根乃至脖子上的红还没褪去,嘴唇被舔得泛着水光,还有他自己咬出来的牙印,被修饰得柔和了六七分的五官比平日软了不少。

檀六微微出了神,他想着,若是岳奔云本来的面目再加上他此时的情态,那才带劲,软软糊糊的还是不够看。

“王安的马队何时出发。”

“下月初一。”

岳奔云见他出神,还料他在想着要些什么条件,没想到这么快就交代了时间。他张了张嘴又合上,半天才移开眼神,说了句:“今日谢谢。”

檀六上下打量他一眼,淡淡道:“不谢。今日不尽兴,下回再请岳大人来嫖。”

岳奔云被他噎了一下,瞪了他一眼,错身走了出去,干脆利落地走了。

檀六回神到桌边,拿起筷子要吃菜,菜还没送到嘴里,还是扔下筷子,推门出去。倚着栏杆,恰好可以看到岳奔云离去的背影消失在一楼,腰背挺直,如一杆竹。

他收回目光,随手抓住一个人:“叫小眉来,就说六爷找她。”

被抓住的又是个小倌,像没有骨头似的钻到人怀里,手指划着檀六的胸口:“小眉姐姐陪客呢。”

檀六直接扣着腰把人推进去,放倒在地上,扯下衣袍,松松拢在腰间,露出宽厚坚实的后背。

路过的人只听得门内,一把娇媚的声音叫得勾人。

第九章 机关

长乐宫殿门紧闭,里头传来“砰”的一声,似是摔了东西,伺立在外头的小内侍打了个颤,都低头眼观鼻鼻观心,默然不语。

良久,殿门旋开,走出来的是圣人跟前的红人岳奔云。

只见他绯袍下摆处湿了一大片,小内侍往里头偷偷瞥了一眼,地上碎成八瓣的是一只鹧鸪斑茶盏,平时圣人时常拿在手上把玩的爱物。

准是生大气了,两个内侍彼此交换了个眼神,仍旧低着头,对大步走出来的岳奔云视而不见,若是平时,他们早就迎上去赔笑了。

汪大监传了圣人的口谕到宣德门禁军小院里,着岳奔云停职在家思过,也不说他犯了什么事情,也不说何时召回,汪大监往日笑成一朵花的脸板着,一丝笑容也欠奉。

宫里消息传得飞快,所有人对他似乎都换了一个面孔,还是客客气气的,却好像客气过了头,唯恐与他扯上什么干系似的,小内侍小宫娥都避着他走。

他今日入宫,将那日沉香阁所听悉数上报。无凭无据的要说王弟造反,若不是圣人爱重他,换了别人,早安上挑拨的罪名拖出去了。圣人听了,脸上波澜不显,也不知是怒是悲,良久才狠狠摔了一个茶盏。

他着岳奔云再查,务必找到真凭实据。于是也就顺势发落了他,让他不必入宫当值,也不必引起旁人的胡乱猜测。

人情冷暖,他早在当年父亲被捕时就看得清清楚楚了,如今也不过微微一哂,换过干净的衣袍,出宫回家去。

路上遇见了靳宽,他披甲佩刀,正巡视宫禁,一见岳奔云,还似往常一样,上来就亲热地要搭肩。岳奔云心里意外,表情就显在了脸上。

靳宽见他表情,嘿嘿一笑:“你回家歇几日就回来了。”

岳奔云垂下眼帘,淡淡道:“说不准就回不来了。”

靳宽高大健硕,搂着他肩走几步,无所谓道:“回不来就回不来,过几天找你喝酒去。”

岳奔云点了点头,算是承了他的好意。这时候一个内侍走过,忙不迭地给靳宽道了个安,然后来回瞥了岳奔云几眼,才不情愿地叫了一声。靳宽笑着随手赏了他几文钱,那内侍兴高采烈地走了。

等他走了,靳宽才不咸不淡地说了句:“都是圣人身边的狗,何必狗咬狗呢。”

岳奔云从未见过他这样,眼睛里的神色冷得可怕,也就不搭话了,随kǒu_jiāo代了几句禁军里的事情,便告辞回家去。

入夜,梧桐巷子最深处是马贩王安的府邸,今晚摆宴席,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。院里有一方池塘,上面有亭,铺着红氍毹,戏班子请了来,在上面咿咿呀呀唱着水磨腔,宾客隔水摆席,每一席都有沉香阁的红倌相陪,初夏的风徐徐吹来,送来凉意和曲声,好不惬意。

后院偏僻处,岳奔云从墙上跃下,单膝着地消了去势,他着玄色箭袖,佩剑,几乎要化在灯光照不到的黑夜里。

他已在王安的府邸里摸过几天了,趁今日摆席,要摸到书房里去。前头酒色正酣,书房所在之处却是寂静,只偶有几个巡视的家丁,都被岳奔云小心避过。

只要绕过这个抄手游廊便是书房了,岳奔云越发小心了。

忽而,背后传来了脚步声,岳奔云一凛,望了望前后,都是一眼看到头的游廊,无处躲藏,只好脚在栏杆上一蹬,攀着廊柱往上,手脚挂住横槛,吊在上面。

来人的声音近了,踉踉跄跄的似是吃醉了酒。

“手摸姐姐面边丝,乌云飞……飞了半天边……”

那人走过来时,嘴里哼的十八摸顿了一顿,岳奔云连呼吸都紧紧屏住了,只望他赶紧走过去。

这时,远处有个管家打扮的提着灯过来,见那醉客,忙迎上来,两人正正好停在岳奔云正下方,声音清晰可闻。

“哟,六爷怎么走这头来了。”

“我……嗝……我解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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