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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南王语音方下,外间就似是要应和他所言般,刹时竟叠出许多脚步声来,一下子便封得整个王府密不透风。重重白窗纸外,一时也教黑影围满。机智宝眼看自己就要成甕中之鳖,不禁後悔万分。唉呀!好死不死的,这话说来也是逗着人高兴玩的。没想到这平南王竟然较真了!这下子人命关天,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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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来找死了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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色相误国 2

机智宝心里暗付平南王当真蠢钝如猪,这麽一点玩笑话儿也不懂心领神会。他又哪里知道,平南王府数年来遭遇朝廷连番威迫利诱、诸般诡计试探,早就变得神经绷绷,每分每刻都剑掖弩张,待势而发。他这番话说出口,恰巧正中平南王心中所虑,岂会不惹来灭口之灾?

「大人也是时候上路了吧?」萧尚延寸指微动,轻抵剑格,竟是要亲自动手的架势。机智宝见室内寒光又多一分,不免胆战心惊。

可他机智宝是何许人也?便是算不上材智高奇,终归也是个无赖。这时只见他大喝一声,连跑带滚的匆匆往椅子上一跳,硬是把短个儿提高了半分,居高临下的便朝萧尚延道:「王爷此举万万不可!小宝与你本是同道中人,合该同舟共济才是,现下怎能舍了王爷孤身上路呢?」

萧尚延道他是已是死到临头,此时说甚麽同道中人,岂不是诅咒自己亦不得好死?一时间脸上不禁又板直一分,沉声便道:「黑即黑,白即白,御使大人既然身负重责,又岂能与本王同道?只怕你这舟既能载人,亦能反面无情便是。」

「非也,非也!王爷若怪世人无情,恰巧小宝便是世间最有情之人......」他这话说得绵绵软软的,脸颊稍现红晕,竟是一副腼腆姿势。

「诶?」萧尚延这些年来与朝廷的老狐狸多番较劲,却从没遇过如此乍癫纳福之人,一时不觉看傻了眼。心里一犹豫,手上便失了先机,刹时一个身影扑来,脸上凉了一下,萧尚延转睛一看,却睹见机智宝已是一脸满足的挂在自己身上了!

「你!」

「唉呀!」机智宝呜呼一声跌倒在地,一张圆脸刹时便多了个大红掌印。再看回平南王处,只见萧尚延已是怒发冲冠,横剑一指,直抵机智宝咽喉便要划去——

「王爷可是无恙?」外间人听到里头突然传出好大动静,不免心惊。为首一个青衫的瞬即率众夺门而入,抬首便见自家主子一副气急败坏模样,心里不觉古怪。「王爷?」

萧尚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重眉深压,盯着机智宝那张笑脸看去,心里不觉更是气闷,却又发作不得,只得咬牙怒声斥道:「机智宝!」

「......王爷纵是不解风情,也该明白怜香惜玉的道理才对。」机智宝一见外人进门,嘴巴张张,混帐话便顺畅溜了出来。「可怜我痴心错付,一江春水付诸东流。不过常人说『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fēng_liú』,既然能一亲芳泽,小宝我死亦无憾了......」

「王爷,这是?」青衫者不解其意,转脸便去窥探主子的意思。

只见萧尚延脸皮绷紧,一字一句也亦咬得极实:「给本王推出去埋了。」

「唉。」机智宝听了他这声吩咐,不觉叹出好大一口气,似乎被剑尖指着的不是自己一般,摇头便评论道。「王爷到底是个武人,纵然有点慧根,到底也是盲智。凡事只知其行,不知其因。王爷难道不知道皇上这番遣使前来,到底所为何事吗?」

「狗皇帝派你这种小人来探我等虚实,不已是昭然若揭?」萧尚延既已铁了心要把人除去,此际也不怕与来人反面,剑尖进了半寸便要把他皮肉剜开。

机智宝身上受了皮肉之苦,脸上却仍不减狂态,眼角一转,倒朝萧尚延背後的青衫人道:「哎呀!小兄弟,你家主子糊涂,难道你的脑袋瓜也结实了不成?两国交锋尚且不斩来使,王爷这刻把我宰了固然是泄了心头之恨,怕只怕皇帝听了这消息也是乐不可支呢。」

「王爷!」青衫人眉毛一提,倒是手比口快,马步稍前,一下扶稳萧尚延左臂便止住了剑锋去势。

「王府里到底有个明白人。」机智宝早料定青衫人必是王爷心腹,如今见其出手制止,便知自己小命有救,不觉喜上眉梢,笑得更开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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