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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甚麽?」

平南王与青衫人几乎同声喝道,後又不约而同地转脸去看待在床上的机智宝。只见机智宝此际脸色虽然甚为青白,可神情却是比方才又更祥和一分:「那麽跟着我来的那两个人,应该也死了吧?」

「那......确实亦被下人发现尸首倒在客堂那边。」王府里平白无事出了人命,送命的还是皇帝遣来的使者,如何不教这小角儿胆颤心惊?只见他脸如死灰,一双瘦骨嶙峋的手就按在地上抖个没完。

萧尚延默不作声,精厉目光却往旁边一扫。青衫人见了连忙半跪下来,垂首便恭敬的道:「属下未尝下令让他们动手!如此大事,属下未敢任意妄为。」

「嗯,嗯,我看你也不是如此有胆色之辈。」未等萧尚延发落,机智宝却是自把自为地在他们主仆当中插了话。只见他不知何时从身上掏出个小瓶子来,饶有玩兴地放在手上转了又转。「七七四十九,九九八十一,中南药人诚不欺我,果然时辰一到,药到病除。」

「人是你杀的?」萧尚延双目圆瞪,似有不信。

机智宝似是烦透了老与他来你虞我诈的一套,扬手便坦白道了:「谋反起事,最忌人多口杂。他们若久留在此,难保不被皇上探听到此地虚实。如今王爷心腹大患已除,又有何不好?」

「你竟然这样残害同袍......」萧尚延凝视着机智宝。初见只觉那张脸皮像煞年画里的童子,温润有馀、愚昧有加,没料到这下子再仔细看下去,却睹见那灵动的双目中满是阴谋诡计,教人望而生寒。

「小宝早就说过,既然此生情倾王爷,普世亦只得换来生灵涂炭的下场。如今不过是死一、二十人便能保住王爷,又何足挂齿呢?」机智宝说着便任由药瓶自手上松开,滚滚滑向床边一角。接而又似不舍得手上空空,扯开衣襟便掏出里面一团贴身藏着的锦布来。「夺国大事,容不得甚麽正义之词。之前我对王爷的试探之语,不过是逗逗王爷玩儿而已。皇上早就下令,对於平南郡国,不论有事无事,也要没事寻事。我这次前来就是奉了皇上密旨,要把平南王召回南都,若是诺了就半途诛杀,若是不诺,明年立春以後就发兵来灭。」

机智宝在说话间把锦布往地上一丢,只见那幅橙黄锦缎沾了他满手血污,看起来煞是触目惊心。青衫人闻声把锦布捡起,只见其上所书果与小宝所言相合,又见一赤红御印落在布边,便知郡国周边兵马都可凭此信物任小宝随意调用,不由得暗自心惊。当下更是摸不清对方底细,脸上尽是一片疑惑之色。

「如此说来,你这番装疯卖傻也是早有预谋,存心要来向本王『投诚』的了......」萧尚延倒比青衫人更早发话,佩剑顺溜自剑鞘滑出,直直便指向床上那人。「难道你就不怕本王不想反?到时候你那一片『忠心』白白教本王剜出来,只怕烂在金盒里也不足以向狗皇帝请罪。」

「一岁黄袍加身,两岁天命所归,三岁奉天承运,叠代更新,便是原来的乞丐也就成了贵不可言的天人。王爷必定会反,若是不反,当日残害你亲朋至友的皇帝也就成了德高望重的天子,教他站稳阵脚,到时想要再逆天改运,只怕难了。」机智宝脸不红气不喘,脸上笑意翩翩,举起三指又把厉害徐徐道来。「三代。凡是心有雄图霸业者,必在三代以内反客为主,吞天食地。若过了三代之数,百姓惯了岁岁朝贡某君,那霸主即成乱臣贼子,纵然天下再起乱事,亦少不免被有心人声讨追伐,白白为他人作嫁衣裳.....

「王爷今年二十有六,其实起事已是迟了。所幸先帝子息微薄,新帝孤立无援,若有高人相助,未尝不可以拨乱反正。」机智宝话说到这里,不觉婉然一笑。

萧尚延知道他借故又煲娮陨恚不禁失笑而出:「你既然自命高人,今日弃主命於不顾,舍却号令三军之权投奔到我麾下,到底又有何所图??/p>

「世事一理通,百理明。王爷既然知道小宝杀不得的道理,小宝又怎会不明白遵从主命的後果?王爷不杀小宝,是忌讳朝廷借势兴兵。小宝不杀王爷,何尝又不是忌惮王爷手下的精兵悍将会来寻小宝偿命?况且王爷终归是王爷,若是在上京路上不明不白没了,怎样也得寻个借口圆谎才好。到时小宝身为御使,自然责无旁贷。这种要命赔本的差事儿,又哪里有聪明人愿意干呢?」机智宝说到一半,似是又想到甚麽一般,突然抿嘴直视萧尚延。只见他一对眼睛水汪汪的,配上一张白胖脸皮,看起来更是倍添委屈。「况且我说过多少遍了,怎麽王爷总是不信?小宝就是对王爷一见钟情,才甘愿只身犯险的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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爆种了,我这是爆种了......

色相误国 4

这场闹剧自巳时始,申时终,王府中人历经巨变,早已根疲力竭。到了日落西山时候,城外又下起一场毛毛细雨,本来微冷的阵风,亦经此转化成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恶寒。寒风刺骨,愁绪煞人,只见此时王府寝殿处却有个身影微微晃动,定睛一看,才发现是名青衫人正在屋檐下隔窗看雨。

雨水点滴自屋瓦滴落,弹到青衫人袖上,他却丝毫不为这阵轻寒所惊。屏息静气,倒往正座在书案前的人问道:「王爷,事已至此,你打算如何发落那个『宝贝』?」

萧尚延轻抬眉毛,也不再看手上书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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