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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建康城乃京师重地,任何人出入城门都会经过严格盘查。”王述之看着他,问道,“可是遇着什么事了?”

司马嵘沉眼,应道:“今日出门,见到一名形迹可疑的年轻男子,此人高鼻深目,若属下没有看错,应当是秦人,而且此人走路隐含几分柔态,瞧着十分古怪。”

王述之蹙眉:“你在哪里见到的?”

“……”司马嵘顿了顿,“在衣铺附近见到的,之后便一路尾随到另一条街上,见他入了一道后门,属下不清楚那是何处,只在心中记下了。”

“嗯。”王述之沉吟半晌,自己拿了常服换上,“我随你过去看看。”

正在这时,王亭匆匆跑进来:“丞相,单大人派人送来口信!”

王述之道:“什么事?”

“太子给皇上递了道折子,说案子查清了。”

“哦?”王述之挑眉,点了点头,看着司马嵘笑道,“看来我得先进一趟宫了。”

第十四章

太子司马昌将一道折子递交到皇帝面前,矛头直指豫州牧梁预,皇帝才刚看完折子,还没来得及听太子详细陈述,便听内侍来禀:“陛下,丞相在宫门外请求面圣。”

司马昌头皮微微发紧,急忙道:“父皇,梁大人虽远在豫州,可毕竟是老丞相的得意门生,一向与王氏过从甚密,眼下丞相挑在此刻入宫,或许是已经得了消息,打算替梁大人求情。”

皇帝司马甫听了,面色不悦:“他倒是比朕知晓得还快!”

司马昌心中暗笑,又皱眉摇头道:“丞相身为臣子,为父皇分忧实乃其本分,可若事事赶在父皇前头,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。”

“唉……朕何尝不是这么想的!”司马甫揉揉发疼的额角,在殿内来回转了几圈,最后无奈地挥了挥手,“宣他进来。”

“是。”内侍应了一声,脚步匆匆离开,到了宫门口,将王述之领进来,眼珠子左右溜过,迅速观望一番,垂首低声道,“太子殿下方才说,丞相事事赶在陛下前头,实属不应该,丞相若是为了梁大人一案而来,可要慎言。”

王述之笑意盎然,轻拂广袖,一锭银子落在他的手中:“多谢佟公公提点。”

佟公公立刻面露笑容,不着痕迹地将银锭收入袖中,恭声道:“应当的。”

王述之进殿跪拜,起身时似乎才见到太子站在一旁,面露诧异,忙又对太子行了大礼。

司马甫虽心中不痛快,面上却对他极为亲厚,笑道:“丞相前来所谓何事?”

王述之欲言又止,最后笑了笑:“太子殿下在此,想必是有要事相商,臣前来却为小事一桩,怎可赶在太子殿下前头?不妨臣先告退,稍后再行禀报?”

司马昌忙抬手:“哎,瞧丞相行色匆匆,想必此事紧急得很,不必谦让。”

王述之连连摆手,笑眯眯道:“不妥不妥,臣之事的确不甚要紧。”

司马昌见他一再谦让,便觉得他心中有鬼,不由更加笃定,微微一笑,便对司马甫拱手道:“父皇,那儿臣可要接着禀奏?”

司马甫抬手止住他的话,看向王述之:“丞相先说罢。”

“这……”王述之面露难色,抬手往上指指,犹豫道,“臣家中屋宅漏雨,近些时候倒还能忍,可眼瞧着天气一日冷似一日,臣便有些担心,想着万一深冬落雪,臣变成白头翁也就罢了,可若是半夜冻得无法入眠,那可就难熬了,再一不小心冻出个毛病来,上不了早朝,岂不是极大的罪过?”

司马甫:“……”

司马昌:“……”

王述之长叹一声:“此等小事,说来给陛下添烦恼,可不说的话,臣也很烦恼啊!臣每日念叨,担心私自修葺会遭来非议,万一不知详细的人误会臣贪鄙奢侈,说陛下用了一个贪官,臣脸面受损是小,陛下声誉受损是大啊!”

司马甫眼角抽得厉害,怔了半晌,见他不断摇头叹息,才堪堪回神,清咳一声,黑着脸道:“丞相言之有理,此事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,朕明日就下旨命丞相府修葺屋宇,想必不会有人胡乱猜测。”

“谢陛下体恤!臣感激不尽!”王述之连忙下跪叩首。

司马甫心内烦得厉害,起身道:“你们都回去罢,朕累了,其他事,明日早朝再议。”

司马昌面露焦急,他特地赶在此时过来,正是希望父皇早早下旨惩处梁预,可若是拖到早朝时,朝中大臣半数以上都与王氏一个鼻孔出气,届时还不定要乱成什么样子,但眼下王述之就在一旁,他又不好开口,一时急得心内如焚。

王述之却笑若春风拂面,再次拱手深深一揖:“臣告退。”

一回丞相府,王述之就忍不住哈哈大笑,笑完又摇头长叹:“唉……作孽……作孽呦!”

司马嵘一脸莫名地看着他:“丞相怎么了?”

王述之笑眸朝他转过来,并未答话,转身命人将管事叫进来,抬手指指屋顶,吩咐道:“去,找人将上面敲出三两个窟窿出来。”

管事听得目瞪口呆,抬头不解地看看屋顶。

王述之轻拍两下额头,又道:“对了,窟窿别敲太大,大了半夜灌风,怕是不易睡着。”

管事听得更加迷茫,不过他只需奉命行事即可,只好应下来,转身便出去找人搬梯子拿锤子了。

司马嵘虽一时推断不出王述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,不过也猜到必定是一些应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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