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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令似乎对这种情形已然司空见惯,并没有太多表示,而是继续盘问倪世卓:“你既然知道死者名叫田彬,那定是与他相识。”

倪世卓点头道:“不瞒大人,我与死者田彬确实相识,不仅相识,更有一段露水姻缘——”

此话一出,满堂哗然,明渊连忙转头去瞧慕白的脸色,只见他嘴巴微张,似是有些惊讶,又似是并不惊讶,只是静静等着下文,不由得心生疑惑,而这时就听那倪世卓继续道:“——倪张氏也正是因此生出了妒恨,趁我两人情热之后疏于防备,杀了田彬。”

那县令捻着自己的胡须微微颔首,倪世卓这番话确实合情合理,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了倪张氏身上。

倪张氏见情势不妙,胸口起伏了几下,一咬牙辩白道:“大人,倪世卓他根本就是一派胡言,那田彬不是与他有私情,而是……而是与我私相授受。昨晚我俩正在屋中做那档子事,倪世卓他突然就闯了进来,指着我俩一顿大骂,而后不由分说就将田彬给……给杀了。他根本是贼喊捉贼,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。”

☆、第二十三章 谜团

夫妻二人双双坦白自己与人偷情,并争相指认对方因妒将奸夫杀死,这种事还是头一回听说,简直赶上说书编戏了,围观的百姓纷纷表示这热闹看得值当。

慕白则满心疑惑,昨晚倪世卓的确是要回家抓奸,因遇见妻子和旁人偷情,一时怒火攻心对奸夫痛下杀手确有可能,不过按照倪世卓这人花心的品性和喜好来看,说这死者与他有肌肤之亲,被倪张氏发现后杀害似乎也并非无稽之谈。

如今两人各执一词,难道就没有第三个人见证了事实真相吗?之前那个出现在破庙的书生又在何处?昨晚就是他告知倪世卓倪张氏与人私通之事,之后也是他陪倪世卓一同离去,现下大概也只有这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吧。

思及此处,他忍不住捅了捅旁边的明渊,压低声音道:“你觉着他们夫妇二人究竟谁是凶手?”

明渊的目光在一男一女两人的身上来回跳跃着,弹了弹舌头皱眉道:“倪世卓很可疑,态度太过镇定,而说出来的话也太有技巧,除了向所有人说明是他的妻子杀了死者之外,他什么多余的信息都没有透漏,无论是作案的时间、地点、手法、所用的凶器,统统没有提及,而一个狡猾的凶手确实是不会希望办案的官差掌握这些信息的。”

慕白却摇头道:“也有可能他还没来得及说,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凶手。”

明渊看了一眼慕白,又继续道:“不急,县令审案自会详细询问,我们等着看便知分晓。不过如果我是县令,定会先盘问倪张氏,因为她的话中透漏了更多东西。”

慕白刚要再问,就听那县令开口对倪张氏道:“你说倪世卓对你和田彬破口大骂,那周围的邻居可有听到?”

倪张氏笃定道:“应是有的。我们本就只是平头百姓,平日里做些小生意过活,买不起高门深院,只能住在西街,周围有四五户人家,不可能没人听到!”

县令对一旁负责记录口供的师爷点点头,示意待会儿找人去那附近进行查证,而后又接着问道:“你说倪世卓是昨夜杀的人,还记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辰?”

倪张氏摇头道:“那时我们正胡天胡地的,哪里能分辨出时辰几何?之后……之后我怕得要命,也记不住那么许多了。”

县令又道:“你说倪世卓是突然闯进屋中,也就是说他此前并不在家,可对?”

倪张氏点头道:“确是如此。他这两日去外地进货,昨夜至晚方归。若他在,我也不敢将人领到家里来了。”

县令沉吟片刻,又对倪世卓道:“倪世卓,你还有什么话要说?”他姓吴,本在华都为官,后因得罪了人才被贬道这么个小地方,头脑自不是一般官员可比,上任后遇到的几桩棘手的案子都解决得非常顺利,明白这种情形下无需询问太多,只要稍稍引导一下,对质双方就会争先恐后地互相攀咬,而这其中说谎的那个人一定就是他要找的凶手。

倪世卓原本镇静的神色也出现了一丝裂痕,嘴唇抖了抖,开口道:“大人明察,小人这些天确实外出,可昨晚入夜时已然回到了家中,因与田彬多日不见,有些难耐,便哄着让张氏喝了碗méng_hàn_yào,等她被迷晕过去后好方便行事。”

吴县令厌恶地拧紧了眉头,却还是继续询问道:“为何你们二人非要……非要在你家中行事?”这夫妻二人左一个伤风,右一个败俗,活脱脱的一对狗男女。

倪世卓老实答道:“我们这也是无法,田彬并非本地人,一直都住在客栈,那里来来往往人多眼杂,所以只能去我那儿了。至于mí_yào……我藏在床头的褥子下面,大人若是派人搜查定能找到,证明我所说非虚。”

慕白越听越是糊涂,时而觉着倪世卓在撒谎,时而又认为张氏的说辞太过牵强,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确实难以判定,而更为古怪的是,当县令问及那田彬是被何种凶器所伤时,夫妻二人都开始支支吾吾,一致推说当时屋里太黑,什么也没看到。

吴县令一时半会儿也无法下定论,只得让人将倪世卓夫妻押下去,准备搜集证据好择日再审。

明渊和慕白混在看热闹的人当中离开了衙门,移步往原先的酒楼处去寻黑檀,这次无需慕白开口询问,明渊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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