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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要说:  此案改编自《我佛山人笔记》

☆、第二十五章 表白

酒楼掌柜一心想将丑事捂住,好说歹说,又要赔银子,又要解雇那使了坏心眼的伙计,可老农人却是个倔脾气,一根筋地不知变通,到底还是将事情闹到吴县令面前。

吴县令一向自诩断案明快,如今竟然被个酒楼的小跑堂愚弄了,简直就是奇耻大辱,一时间羞愤交加,不仅将那伙计狠狠训斥一番,还差点儿就要判他个墨刑,好在那老农心肠并不坏,以苦主之身份为他求情,县令才勉强判了伙计服三年劳役。

而对于老农口中那个名为“慕白”的年轻人,吴县令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趣,此人能想出剖鸡胗的方法找出真相,可见还是有些头脑的,而他这几日都在为倪家那桩杀人案焦头烂额,不如找个明白人一同探讨一下案情,也能帮着自己理清思路。

明渊和慕白现下住在那家酒楼没有离开,明渊倒是想走,可又顾及慕白,以为他依旧心系那倪世卓,想要等着结案;慕白却是因见着明渊全无离开之意,还以为他在此地有事要办,所以也没有开口提出要走。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镇子里住着无所事事,直到被吴县令派人请了过去。

分宾主落座,三人客套一番后,吴县令便将话引入了正题:“不知二位可曾听说过本镇最近的一桩大案?”

慕白点头道:“大人说的可是倪家的杀人案?”他并不喜这吴县令,认为那伙计不过是瞒下了一只鸡而已,三年劳役未免太重,所以语气只是淡淡的。

吴县令见多识广,早就察觉到慕白对自己的态度并不热络,不过观他谈吐不凡,气质出众,身上穿的衣料又是江南织坊今年最新的式样,腰间挂着的玉葫芦样式别致不说,材质也是上上品,还以为他是位外出游历的大家公子,这种人待人接物大多都是礼数有余、热情不足,也就没有多想,而是顺着慕白的话道:“就是这桩案子,不知二位公子有何看法?”

明渊和慕白对视一眼,前者出言答道:“此案疑点颇多,我们二人不过知道个大概,哪里能说出什么真知灼见来?”

吴县令摇摇手道:“两位太客气了,老夫实在是全无头绪,才想着和二位一同参详参详。此前我已命人前去倪家搜查,确实如倪世卓所言在床铺之下寻到了mí_yào,但却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凶器。”

慕白沉吟了一下,而后还是问道:“不知那男尸的死因究竟为何?”

吴县令道:“因钝器重击后脑而死。”

明渊追问道:“身上可有别的伤痕?”

吴县令摇头道:“怪就怪在除了这一处,再无其他伤痕了。”

慕白缓缓道:“这很可能是凶手背后偷袭所致,毕竟搏斗之时击中对手后脑似乎较难施为。”

吴县令双掌一拍,道:“正是这个道理,而倪家夫妻两个都说那田彬是在厮打中身亡的,显然是在撒谎,所以老夫就对他们用了大刑。”

慕白皱了皱眉刚要说话,明渊却当先道:“用刑后那两人可有吐露实情?”

吴县令叹了口气,道:“是不是实情还有待查证,不过确实是改了口供,而且这一回,两人的供词倒是颇为一致。”

原来,当晚倪世卓确实赶回家中捉奸,正撞见张氏和田彬举止暧昧,不过三人却并没发生什么大的冲突,而是在将话说开之后,决定放宽尺度,玩点儿不一样的,结果还没入港,田彬就突然倒地身亡,把那欲-火焚身的夫妻两个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。

二人急急忙忙将衣衫穿上,商量了好半天,才终于决定将事情捂住不去报官。

一来家丑不可外扬,二来,此事确实太过古怪突兀,照实说了恐怕也没人会信,受怀疑的保准还是他们俩,不如悄无声息地将尸体埋了,反正那田彬是个外乡人,就算失了踪迹,家里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到这儿来,等处理完尸体他们夫妻二人再收拾细软远走高飞也来得及,哪里能料到事情会这么快就败露,只得在慌忙之中相互攀咬,以求自保。

明渊挑起一边眉道:“这么说来,难不成那田彬是自己打死的自己?”倪世卓看起来并非个蠢人,能编出这样的蠢话真令人匪夷所思……

吴县令也嗤笑道:“那些刁民竟是连谎也不会撒,真真可笑。老夫告知他们田彬死因之时,两人还装作一脸震惊,倒也是做戏的一把好手了。”

慕白眉头紧锁:“那周遭的邻居呢?就再无第三人能够为证吗?”

吴县令摇头道:“邻居只隐约听到有争吵之声,不久便平息了下来,只当是夫妻之间寻常拌嘴,并未太注意,更未深究,故而无人可以为证。”

慕白沉吟道:“那么,倪世卓可有说过他是从何处得知张氏与旁人有染之事的?”

吴县令道:“他确实提过一个陌生的书生,却不知那人姓名,我手下也没有能干的画师能凭借他的描述画影图形,除非此人主动现身,恐怕是难以寻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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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了衙门,慕白一路都有些魂不守舍,还差点儿一头撞到人家的摊铺上,在明渊数度询问之下,这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:“其实……下雨的那日夜里,你外出之后,破庙里又来了一个人。”

明渊微微一愣:“你是说,还有一个人?”难道慕白倾心之人并非倪世卓,而是这第三个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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