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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儿,这是什么纸片儿,颜色鲜亮,还带着香味,上面的花儿也那么精致,跟真的似的。”易娘看着那红笺就移不开眼睛了。

楚窈笑笑,捡了深红、粉红、杏红的红笺各一张,递给易娘,“这个你拿去玩吧,改日得空了,我教你做,日后与你小姐妹们往来书信,也是使得的,等你要出嫁了,我再与你一匣子。”

易娘犹豫着伸手接过,正听见楚窈的打趣,红了一张脸,倒和她手上的红笺相仿了,易娘收了红笺,见楚窈似要写什么东西,便又移了一个灯过来,“我就在外面,姐儿若有吩咐,只叫我一声就来。”

楚窈点头让她去了,又花上些功夫,才挑出深红、杏红、残云、浅青四色,执笔在前三张上各写上一封简短的家书,函封后,写上三位姐姐的小字,才又给大姐写了一封冗长的书信,并请大姐姐将红笺转交,才又一并函封,放在一旁。

楚窈慢慢坐下,拿起那浅青色的红笺,琢磨良久,也不知该如何动笔,直到易娘来催她歇息,才定了主意,以墨笔在上头画了蕙兰,待墨迹干了,收将起来。

“姐儿这就收起来了?”易娘觉得少了些什么,“姐儿若要送人,合该写上一两句才是。”

“正是我生来粗苯,竟写不得那妙章佳句,若要用别人的补上,倒不如这般干净,”楚窈把桌上散落的纸笺一一收回匣子,只留了那信和兰花笺,“明早你替我把这信拿到夫人那儿去,这笺便叫你爹替我送到王府去,只说是给王妃的谢礼便好。”

☆、第六章 欲收谋臣

卫地的冬日,比南地更早,等到元月里头,楚窈就该十四了,年关将近,夏云景就显得格外忙碌,南帝也如往年一样,只派人早早送了各色赏赐来,又有诸王不必进京的旨意,夏云景就又省下进京的功夫了。

赵怡张罗着派人将卫地的孝敬随着钦差一同送回去,又把各府的赏赐安排了,这才算得了几日空闲,赵怡便请了楚窈一块儿去城外热泉庄子去。正好过几日封笔,夏云景能得空来接她们回去,并不耽搁过年的事情。

楚窈穿着银红撒花袄,外头罩着赵怡给的野鸭裘斗篷,裹得一身圆滚滚的上了赵怡的马车,车上烧着火盆儿,赵怡就帮楚窈解了斗篷挂在架子上,又对易娘道,“紫烟在后头那车上坐着,你自去寻她说话吧,等下了车再过来伺候。”

等易娘出去,车里就只剩了赵怡楚窈两个,炭火烧的旺旺的,也没有一丝烟火气,马车的帘子很厚,便是走起来也不会叫风吹着。

赵怡给楚窈倒了碗热茶,“不是说过了先在屋子里暖着,手这样凉,怎么也没拿个手炉捂着。”

“是我贪玩儿,在院里堆了个雪人,便叫手炉忘了,听见姐姐你来了,哪里还顾得上,易娘可劲儿在后头追我呢,”楚窈捧了一会儿,才觉得手没那么凉了,“早就想问姐姐,怎么这会儿往庄子上去,便是庄子上有热泉,一来一回也得花两日工夫,哪里能得什么乐趣,莫不是有旁的事情?”

“说你糊涂,你倒还机灵起来,看来以后是再不能夸你的,”赵怡拨了拨手炉里的香灰,才拿帕子把手擦了,将手炉搁在一旁,“你可记得当年卫帝手下第一谋臣楚风?”

“楚风?自然是记得的,”楚窈想了想,“莫不是姐姐你这一去就是为了他?”

“自然,”赵怡颔首道,“楚风原名冯褚,是黎国尚书冯瑛的原配嫡子,因被冤狱陷害,判了秋后问斩,冯瑛使计掉包,救了他出来,他却再不能呆在黎国了。他出来不过两日便露了行迹,叫人一路追杀到卫地,上辈子夏云景便是今日在去庄子的路上遇着他的,这辈子,我却不能安心让这个聪明人实心实意的帮着夏云景。”

“狡兔死,走狗烹,上辈子楚风及早抽身,侍奉老父,还落得个横死的下场,便是推恩于子孙后人,想必他也是心有不甘的,”楚窈把渐凉了的茶碗放在桌上,挪到赵怡身边,“如今姐姐愿意给他指条明路,也算是救他一命了。”

“就你会说话,”赵怡笑着点了点楚窈脑壳。

楚窈正要讨饶,马车就停了,楚窈听见外头那车夫隔着帘子低声道,“姐儿,前头有人倒在地上,想来便是了。”

楚窈一惊,适才与赵怡说了那样大不道的话,又指名道姓,岂不是全叫那车夫听了去,“姐姐……”

赵怡摆了摆手,撩开帘子看了一眼,“正是他,你叫人把他抬到后头紫烟车上去,叫她两个先照料着,”那人答应一声便去了,赵怡才解释道,“他是我父亲自小为我养的死士,断不会背叛我的,上辈子若不是将他放到文渊身边,又怎么会叫夏云景钻了空子。”

“姐姐,”楚窈见赵怡情绪不对,便有些担心。

赵怡拍了拍楚窈的手,“在这世上,我本能信的,只有他与紫烟,如今能添上一个你,已是幸事。”

“姐姐既知道,可得好好对我,”楚窈心里一阵暖意,“不如明日起来,便叫姐姐替我梳头好了。”

“不必明日,今日便可,我替你一梳梳到头,二梳梳到白发齐眉,”赵怡把楚窈揽进怀里,“这都过了多少日子,你还是这样小小的一个,可真叫我心里难受。”

“姐姐总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”楚窈红了脸,撑直了身子,“多放些心思在楚风上头吧。”

楚窈正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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