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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净麻布拭擦着两口雪特剑,朱行者靠坐在玄奘身后的炭火盘子旁,在昏昏

欲睡,只是偶尔拿起葫芦,啜喝几口着药汤。

每隔约莫一个时辰,玄奘就拍响三声铜钟,五轮钟声响过后,天色已然大亮,

这一夜又是波澜不惊的渡过了。

举头瞧着东升的旭日,玄奘叹息了一声,缓缓说道:「此事甚是怪异,贫僧

虽薄有德行,断不至到了鬼辟易的地步,这是佛陀的境界。行者与辩机,你俩

有何看法?」

辩机大大的伸了个懒腰,嬉皮笑脸的说道:「俺一直觉得师父的气运和福缘,

绝非常人所能企及,跟随在师父身边,就算发生了啥子好事,也不足为奇。若是

说此前在这雍丘城闹事的鬼祖宗,忽然得急病死去了,俺也是相信的。」

朱行者却是沉吟了一阵,才皱眉说道:「能搞动雍丘城地气的,断非常。

我不明白这两天,诸般阴邪鬼物为何会消失无踪,然而若是出现了,与我等必是

不死不休的争斗,我等未必能胜之。如今,城中传颂禅师德行高深,鬼畏惧不

敢现身,禅师此时,可找个事急的借口离去,既博了名声,又不必跟一应阴邪生

死厮杀,好生一举两得。」

玄奘目光清冷的看着朱行者,片刻之后,方沉声说道:「一颗慈悲心常在,

乃是修佛的根本。既然接下了这雍丘城之事,贫僧自会善始善终,这般半途弃之,

无异于恶行。行者不必试探贫僧了,明日再值守一夜,若是再无鬼邪现身,那便

说不得,咱们只好去探一趟西山的镇鬼石窟了。」

朱行者瘦削的脸上无悲无喜,嘴角牵动了几下,叹息着对玄奘说道:「我非

是试探禅师。这些年来,我流落江湖,见过世间的诸般人情冷暖,早就心丧若死,

这雍丘城的一应凡俗世人的死活,我并没有放在心上,我不过是对禅师说一个可

行法子罢了。」

玄奘点点头,也不再言语,站起来舒展了一回手脚,向驿站走去。

辩机和朱行者便自跟随在他身后。

驿站中闹哄哄的,梁县令和张县丞带着一干吏员正在厅堂相候。一连两晚,

雍丘城中没有阴邪鬼怪出现,这让他们大喜过望,便备下丰盛的酒席,大肆宴请

玄奘三人。

玄奘也不隐瞒,席间向他们说起自己的打算。他们三人会在城中再镇守一夜,

若再无阴邪鬼物现身,后日一早便去一探那西山的镇鬼石窟。一众官吏听了,更

感敬佩,纷纷祝酒壮行。

既知诸般阴邪鬼物未除,梁县令等便不敢多向玄奘三人劝酒,免得他们醉酒

了,晚上无人镇夜,匆匆饮过两巡酒,玄奘三人填饱了肚肠,便辞席而去,各自

回房歇息。

玄奘睡醒时,又是近午时分。

他漱洗过后,与辩机朱行者一道进过饭食,便又去到西大街的油布棚子。

棚子的里里外外,早被视玄奘为降魔圣僧的一干差役以及姓打扫得干干净

净,除了炭火盘子和火把等物事摆放得整整齐齐外,在棚子的一便,还多了一张

宽大的矮几,上面陈放着各式各样的吃食,那都是雍丘城中人家供奉给玄奘三人

的。

察看一遍棚子后,便一如前两夜般,玄奘拍响三声铜钟后,为辩机和朱行者

讲解经文,讲毕经文,已是一个时辰后了,玄奘便又拍响三声铜钟。三人守在大

棚中,各行其事。

待到玄奘拍响第三轮铜钟,辩机从那矮几上挑选了一些洁净精美的吃食,在

炭火盘上煨热了,三人便分而食之。

如此这般,当玄奘拍响第五轮钟声,便又过了一夜。

见到太阳升起来后,附近的人家便开始有了响动声息,有些胆大的人家已是

打开了紧闭一夜的房门,远远的向着玄奘躬身行礼,玄奘皆一一微笑着回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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