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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过你!”

马车上锦瑟第八百遍宣称,而且这次是在梦里,边睡边喃喃自语,确认自己肯定在哪见过素心。

萧骋出身军戎,一般远行都是骑马,这会也不例外,所以马车上清醒着的便只有晏青衫和素心。

“那日宫里教锦瑟前去求情的是你吧?”晏青衫开口,顺势喝尽了壶中最后一滴酒:“你倒也真是尽责,连句情话也探听的这般分明。”

素心垂首并不回应,只是反复打量睡梦里忽颦忽笑的锦瑟。

“公子是不是应该将事情来由告诉她。”许久后她道:“以她身份地位,也该担当些责任,总不能一直这么没心没肺吧。”

“不需要。”晏青衫回应,斩钉截铁目露寒芒:“该担当的我自会担当,一切于她无关,她只管没心没肺去,能多久便多久。谁人要擅自作主将这秘密捅破,可莫怪晏某无情。”

这话掷地有声,字句如有千斤,素心听了却只是一笑,将头高抬仍是那个莫测表情。

“她已然爱上她的七爷,怎么公子以为最终事成,她还能全身而退吗?”

她轻声,但那句反问却如芒刺贯入晏青衫胸膛,叫他几乎无力反唇。

真是宿命如此吗?他极力保全的世上最后一块清明,却原来也最终逃不过风雨敲打。

“添酒吧。”他吸口气靠上车厢,如此希望这壶中之酒真能借他一醉。

素心接过酒壶,却不曾代他添酒,而是从怀里掏出只小小瓷瓶来。

“公子嗜酒,怕是因旧创难忍和心绪难平吧。”她将瓷瓶递入晏青衫手心:“那么服这个,或者能更快奏效。”

晏青衫将那瓷瓶接过,搁在袖拢不多问一句,转头望向车外,一路端详风景后退。

很快萧骋勒住马绳,放缓速度在车外探头。

“前面就是赤隍。”他高声:“昔日燕都,风景人文都是一等的好,咱们进城后停留几日,也歇个脚赏赏风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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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入赤隍后晏青衫腿脚差不多恢复了,萧骋每日带他去个新去处,水畔竹林茶楼街角,总之是出尽百宝要他欢喜。

可以说晏青衫是一路带笑的,唇角上勾告诉众人他的确是欢喜。

第一次他颜面上现了冷色是在块开阔地前,那处空旷无垠,有小孩正乘着春风放纸鸢。

春光灿烂天明媚,可他唇角再挂不住那个弧度。

“这里是燕国旧日皇宫所在。”身侧萧骋伸手指点:“我记得这里原先飞檐层层遍镀琉璃,是个极辉煌的所在,可惜的是被静王当日一把火烧了个精光。”

“是吗?”晏青衫眯眼,也似乎在远眺那旧日容光。

“是。”萧骋感慨:“可惜的是繁华如今变了焦土。我到今天也记得它储云殿前墨色长阶,还记得我在那殿内被个白衫少年赢过,到如今也心服口服。”

“是吗?”晏青衫应,春风吹的他衣角激荡,似有无数声喟叹在其间吞吐。

“是呀。”萧骋还是感慨:“可叹我当日年少轻狂,出使时居然讥他燕国无人,结果人家一个九岁少年文采谋略就远在我之上,三局之争,我居然要他存心相让一局,才勉强保住颜面。”

晏青衫不语了,不自觉里已将身后退两步。

“后来燕国兵败后我还寻过这少年。”萧骋长叹口气:“可惜没寻到,一个大好人才,就这样白白埋没了。”

言毕他静默,静默后又详细描述那少年样貌,说是他人生的清俊,更难得是并不恃才傲物,眉眼投足里都透着和善,瞧着只觉如沐春风。

“虽说十数年过去了,可我如果再见着他,也定能一眼认出他来。”他道,自信满满,因那记忆是如此鲜明。

“回去吧,这里风大。”

片刻后他身侧晏青衫开口转身,左手抱肩似是不胜寒凉。

“天色还早呢。”萧骋抬头望天:“我们再去个地方,是处墓地。墓主便是那少年父亲,曾官拜户部尚书,是介文官,到头来竟也举剑守城,和这赤隍城一起亡了。我敬他为人,便在这处城郊代他修了墓,那地方清雅的很,也算是配的起他为人。”

“走吧。”他拢住晏青衫肩头:“那地方我记得也是遍植梨树,这会子应该是花开了,我们就权当是去赏景。”

晏青衫在他怀间静默,一路再没有任何表情。

到城郊落轿,晏青衫抬头望去,果然是梨花繁盛碧水幽幽,那座孤坟在湖岸尽头,哀哀青草上遍洒了坠枝梨花。

“雪祭亡魂。”他幽幽长叹:“果然是够清雅,不枉他一世孤高淡泊。”

叹声甚轻,除却他自己怕只有地下亡魂能够听见。

天际这刻飘来层云,日头顿时暗了,那林间缓缓渗出冷色。

“你们去吧。”晏青衫回身又入了轿:“看着要起风,我还是不去了,也免得污脏了这干净地方。”



入夜时萧骋赴宴去了,晏青衫在桌前把杯,已不知多少烧酒落了肚。

周遭静的很,锦瑟很是奇怪的早早睡了,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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