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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丝寸寸的韶光里辗转反复,待来年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?

岁月最易留情,亦最无情。就如那明月的阴晴圆缺,变幻无常,哪一面都成不了永远。

棋差一步,进退维谷,她没得选择。

娘亲教给她的绝情,她秉记在心,但是她们都忘了很重要的一点,一个没有爱过的人如何能懂得绝情?

绝情,绝情。

难道不是只有在尝过了情爱之毒后,才能有所觉悟么?

娘亲要她绝情,可却没有告诉过她,情来的时候,也是身不由己的时候。

倘若,睹物真的能够寄心事,借景真的可以抒愁情,她多想放纵自己一回,抛开身上所背负的一切,随心所欲地为自己活一遭。

无论成与败,错过了这一次,或许她的人生中就再也不会出现“情爱”一物了。

所以,玉妖娆为自己那颗禁锢已久的心打开了枷锁,不求天长地久,但求不留遗憾。所以,她不能嫁田番。

离竞魁已经过去了十日,兀笙也是十日都没有再见到过贺南。

他不是没想过请酒庄的人查明贺南身份,但他又觉这样做有伤朋友道义。并且,他对贺南有一种难以言明的亲近感,仿佛他们二人冥冥之中有着什么关联。

贺南之于兀笙,不说是肝胆相照的知己,也算得上是互不谋害的君子之交。

贺南再次出现在客栈时,二话不说,拉了兀笙就往艳香居走,因为今夜正好是玉妖娆登台迎客的日子。

玉妖娆今日以曲会友,而她要弹奏的正是当日兀笙赠送给她的箫曲《须尽欢》。

贺南给了花妈妈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包下了上次的房间,花妈妈对这些没有权贵撑腰之辈,向来是认钱不认人,也就只有在看到银票时,脸上才绽开了花儿。

兀笙二人刚一落座,楼下的琴声就缓缓响起,悠悠扬扬却又几番迂回。

兀笙会心一笑,拿起紫箫放在唇边,琴箫和鸣,渐渐如飘香袅袅四溢开去,充盈着艳香居的每一处角落。

玉妖娆唇边的笑意更浓,那人和自己果然是心有灵犀。

在懂得情爱之后,每一个音节下,都埋藏着玉妖娆那颗平静而柔韧的心。

风玦,你可会是我的良人?

月光如水的夜晚,琴声箫声悠然连绵,时而舒缓如流泉,时而急越如飞瀑,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,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。

这是一首纯净的曲子,只有心怀希冀珍爱生命之人,才能体会其中深意。

曲毕后,玉妖娆留在大堂与众人共饮了三杯,才平息了大家的满堂喝彩。而后上楼进了兀笙与贺南的房间,现在的他们,不是主客关系,是朋友关系。

由于今夜花妈妈选定的贵客还没到,所以玉妖娆这会儿能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。

“哈哈,几日不见,想不到妖娆姑娘跟风x-di都已经到了琴瑟和谐、鸾凤和鸣的境界了。来,贺某敬你们一杯!”贺南对玉妖娆的美色看好,不代表他就会喜欢,君子有成人之美嘛。

“贺兄,酒能乱喝,话可不能乱说。”贺南说的什么琴瑟鸾凤,寓指夫妻,兀笙多少明白一些,“你这话要是坏了玉姑娘的名声,该如何收场?”

“哪里还需要收场?风x-di与妖娆姑娘如今都琴箫合一了,我看不如帮妖娆姑娘赎了身……”贺南有心撮合。

“贺公子太看得起妖娆了,竞魁当日田公子赢得了头筹,如今妖娆已无清白,自是不能与风公子一概而论的。”玉妖娆的脸上带着自嘲的笑,心里却闷着气,她就是要看看这风玦对她是有意还是无意。

“这……”贺南感觉到气氛紧张,自知说错了话,“怪贺某失言,我自罚三杯!”

兀笙纳闷了,一时间这没有弄懂那二人是怎么回事。一个把没有发生的事情说成发生了,一个好心要帮忙却又承认错误自罚三杯。

但看玉妖娆一杯接着一杯的兀自喝酒,兀笙也不知道该管还是不该管。

“玉姐姐别生气,这一杯,风玦代喝了。”兀笙起身至玉妖娆面前,抢过她手中的酒杯直接喝了下去,连带着把她桌上的酒壶也给拿走,这样她就没得喝了吧。

“言归正传吧,贺兄,我有重要的事想请教于你。”兀笙拍了拍衣袍,很正式地说道。

“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,直说无妨。”贺南开怀。

“我是想问,有什么办法可以入宫?”兀笙当着玉妖娆的面说出了他的想法,意味着他信任这个女子。

“不知风x-di为何要入宫?”兀笙是影云门的弟子,而影云门与朝廷素无纠葛。

“为了公道,也为了苍生。”兀笙将自己来到京城的缘由大致讲诉了一遍。

十八年前,田昌以权谋私陷他父亲入狱,害他一家奔走逃亡,六年前田昌对他一家赶尽杀绝,令他沦落为隐姓埋名的孤儿。

身负血海深仇,不为至亲伸冤难以明志。

先不论当今圣上是否为明君,只要那群以田昌为首的贪官污吏一日不得以铲除,那么炙兖的百姓就一日不得和乐。

风玦不是为了私仇而来,是为了黎民百姓能够真正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而来。

他并没有说起自己不知父母是谁的真正身世,只再问了贺南一个问题:“公家之田于皇土,究竟是浇灌以昌国?还是除之以昌民?”

“昌民者,明君也。”这是贺南的回答。

风玦没有任何家世背景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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